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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二章 被封锁的孤岛(2 / 2)

是坂上斗真。

那就请你反覆念诵请叫我的妹妹来吧。

这种盘算之下的行动,我会尽量在我这关断绝。

斗真让身体慢慢泡进海水之中,接着就无声无息地潜了下去。

真好,活得这么正直,实在很令人向往啊。

八代眯起了眼睛,仿佛觉得很耀眼似的,看着斗真的背影慢慢远去。5

怎么样?跟分散出去的部队联络得上吗?

通信士摇了摇头回答伊达的话:

不行,只听得到杂音

目前岛上都受到了供应电源用的人造卫星所发射出来的微波影响,最好别指望无线电通讯手段会管用。

由宇的话让绝望的情绪像是涟漪似的扩散开来。

存活下来的自卫队员、防卫厅官员与ADEM的相关人员,以伊达为中心众在一起,其中能正常活动的人少得屈指可数。就算扣掉重伤者不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受伤。能算是没有受伤的人,就只有由宇、伊达、刚才那名姓志村的队员,以及其他数名人员而已。

没办法跟外界联络啊记得跟外面是每隔六小时要做一次定时联络对吧?

是,可是演习开始前才刚联络过,所以就算接下来的五小时里都没收到我们的联络,留在岛外的人也不会发现有问题。

伊达抬头看看天空,朝着那位于比雾气还高的高度,根本不可能看到的人造卫星瞪了一眼。

受不了,这玩意儿还真麻烦。要是微波的影响大到这种地步,在实用上也会出问题啊。

哇!

通信兵突然把耳机从耳朵上拿开,皱着眉头大喊了一声。

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有巨大的金属声响。

就连离耳机有段距离的伊达与由宇,也都听到了一阵从耳机发出来的金属声响。听起来很像把麦克风拿到喇叭前面时所发出的尖锐声音。

退开!

由宇喊叫的同时拉开了通信士,接着通讯设备突然爆出火花,开始起火。

呜哇啊啊!

不只是通讯设备,四处都传来了惨叫声,这附近的各种电子器材全都落入了同样的下场。

发、发生什么事了!?赶快灭火!快!

电磁波炸弹啊。

由宇面有难色。

提高卫星发射微波的出力,让电子器材全部报销。可是却又把破坏控制在这种程度,看样子这场演习还要继续下去。

什么意思?

如果想杀我们,应该会把卫星SIGMA的微波出力调得更高吧,这样不用一分钟,我们就会像被丢进微波炉一样全身胀裂而死。

通信兵吞了吞口水。

这下可以确定了,对方还想让Leptoa继续演习。这么一来,这里可就成了名符其实的海上孤岛了。

只有谈到这种会让人不安的话题,你才会这么健谈啊。

真没想到我的好意会被这样看待啊。

伊达还有话要跟耸着肩膀的由宇说,但却不得不打消主意,因为这时又发生了一阵跟先前不一样的骚动。

这时已经有数名自卫队员众在管制室的周围。他所担心的骚动终于发生了,那就是自卫队员对Leptoa开发人员的攻击行为。

然而事情并没有发展到暴力冲突的地步,因为两者之间有着障凝物存在。

不知道是因为门轴歪掉还是控制台破损,看来管制室的门是打不开了,完全被Leptoa的攻击搞坏了。

从管制室门边走开的一名ADEM查察成员佐伯弘明在这时出现。三十五岁上下的精悍面孔,酝酿出一种与官员大异其趣的气氛。曾经担任LC部队队员的他,向伊达报告完毕之后,觉得很不舒服似的扯了扯被雾气跟汗水弄得黏答答的衬衫。

实质上Leptoa的开发人员等于是被关在里面,但这反而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这群同袍被Leptoa所杀的自卫队员,狠狠瞪着管制室里面的人,一副当场就想宰了他们的模样。

Leptoa失控后的肆虐已经离去三十分钟,狂风暴雨般的混乱逐渐稳定下来,人们的脑子里有余力去想其他的事情,于是就开始以感情为优先。

Leptoa已经离去的现在,愤怒的矛头就指向了开发团队。自卫队员看着管制室玻璃窗的视线之中,已经开始蕴含了杀意。从自己受伤的怨恨、同袍被杀的怨恨到想要报复的冲动,连小孩子都感觉得出视线之中的含意。以笠原为首的开发团队成员,更是只能在里头怕得发抖。

一把小型的斧头重重砸在强化玻璃上。

别躲在那种地方,出来啊!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那玩意害死了多少人!

斧头又再度挥了下来。无论被强化玻璃弹回来几次,这名短发的自卫队员都不打算停手。他不但不停手,还一个劲儿地猛挥斧头。

聚集在四周的自卫队员尽管没有做出一起挥斧头的举动,却也没有加以阻止,这意味着他们的心情也跟这名队员一样。

喂喂,星野,差不多该收手了。

终于出面制止的自卫队员,就是刚才跟由宇说过话的志村圭吾。

连可爱的小姐都在里面担心受伯呢。

说完还朝跟一干技术人员缩在一起的小夜子轻轻挥了挥手,然而里面的小夜子当然不可能看得见他的动作,还是一样脸色发青。

请不要阻止我。你不觉得可恨吗!?不觉得懊恼吗!?不管是池田、小市还是大泷,大家全都死了。

你看看他们的表情,他们也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样觉得害怕。那玩意儿失控的时候,管制室里的声音全都传了出来,这显然不是他们的作为。

连伊达从旁提出的意见,也只让这名叫做星野的青年变得更加愤慨。

你这个ADEM的人管什么闲事!

杵岛先生跟其他几位高官分别受了轻重伤,目前正在休息。我已经得到他们的许可,暂时负责指挥。

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吧!

你还不收敛一点!你看看这惨状,跟自己人争这些做什么?

这些家伙才不是自己人,是敌人!

星野将斧头高高向后举起,但这次斧头没能砸到玻璃,就这样停住不动。不,是被人停住。

不管怎么用力挥,都丝毫扳不动斧头,星野转过身去。他这一转身,就看见了几根细嫩的手指搭在斧头上,沿着手臂看下去,就看到瘦小的身躯、细嫩的脖子,以及一张几乎令人窒息的冰冷美貌。端整的嘴唇朝星野丢出了几句话:

要是想在这种状况下活命,就不要无谓地浪费体力。

说话的同时,少女将手腕微微一动。斧头只被她轻轻一扭,就轻易地离开了星野的手中。

咦?啊?

星野无法理解自己明明牢牢握住的斧头,为什么会在少女的手上。

你到底是在玩什么花哇!

斧头离开由宇的手掉了下来,让星野赶忙往后跳开,要是他没跳开,脚掌早就被砍成两半了。斧头之所以会掉下来,看起来并不像是她细瘦的手臂撑不住重量,而是看准了要砸他的脚。

喂,你做什么!

不要动不动就大呼小叫。

被奇形怪状的铐住的手轻轻往旁一拨,动作轻得几乎连蚊子也杀不了,但星野却登时脚步不稳,整个人坐倒在地上。力道感觉并不强劲,就像少女的外表一样娇弱,却让一个大男人难看地摔倒。

我有话要跟负责人说。

等一下,你是什么东西?穿得怪模怪样的跑来这种地方,而且为什么这里会有小女孩!

这次换星野打断了由宇的话。他从背后粗暴地抓住由宇的肩膀,想强行让她转过身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星野的脚离开了地面。

那么想要我陪你玩吗?

上下颠倒之下看到的表情,让星野全身汗毛直竖。当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该触犯的禁忌时,要后悔已经太迟了。

喂,住手!

也不管ADEM那个叫伊达的人出声制止。

我不会让他受伤,就只是

少女冰冷的手指缠上了星野的脖子。

在他心里刻上恐惧。

她的脸上浮现出极为迷人的笑容。一瞬间星野看着她的笑容看得入迷,心中隐约想要一直看下去。然而天不从人愿,下一瞬问,星野的脸就被强行转往别的方向。少女的手指以无法抗拒的强劲力道扭动他的脖子。脖子里边传出一阵阵闷响,骨头摩擦的声音让头盖骨都跟着震动。

看着由宇跟星野的人们,脸上的表情都不约而同地僵住。星野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事,没有丝毫痛楚,就只是许许多多令人不愉快的声音,在体内一阵又一阵地响个不停。被扭动的头部继续转动,等到发现转动的幅度早已超越人类身体结构的极限时,他在眼下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是自己的背部。

啊,啊啊

不要动,乱动会损伤到脊髓。你想在病床上过完下半辈子吗?

由宇的话让星野当场僵住。

没有人说得出话来。脖子被扭了一百八十度,却还流着口水活得好好的,这种光景早已超脱常轨,一阵纯粹的恐惧在四周散播开来。

由宇的手指轻轻从星野的脖子上拿开。

她慢慢绕到星野的背后,从正面看着他的脸。

曾经从正上方俯瞰自己背部的人,包括你在内只有四个。

星野既不能点头,也不能开口回话。只能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流下眼泪。

别来碍我的事。

由宇说完最后这句话,就粗暴地拍了星野的脸颊一下。颈部再度扭动一百八十度,回到了原来的角度。

啊,我、我的脖子,转回来了?

星野战战兢兢地摸着自己的脖子,这才放下心上的一块大石。然而内心很快又受到恐惧的支配,以看着怪物般的眼神看了由宇一眼,往后退了一大步。

要是出了什么后遗症,就去跟ADEM申请吧,至少应该拿得到精神赔偿金。

由宇只留下这句话,就朝管制室踏出脚步。原本挡在由宇去路上的自卫队员,都不约而同地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是由宇击退了到处肆虐的Leptoa。

在瓦砾堆中找出他们的同袍,转告最后一句话的人也是由宇。知道这一点的自卫队员之中,搞不好还会有人尊敬她。

对于这名身上挂满镣铐,仍然若无其事走在浓雾之中的少女,除了ADEM成员以外的人们尽管觉得诡异,却没有任何人明白地问起她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在怀疑的同时,心中也对她产生了一种神奇的敬意。那是一种人面对不可思议的存在时会产生的奇妙感情。

然而现在围绕着她的目光之中,有的却只是恐惧。

为什么做出那种事来?

就连伊达的斥责,由宇也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朝管制室前进。

你打退Leptoa,多少获得了他们的肯定,为什么要做出那种毁掉这一切的行动?

肯定?毁掉这一切?

这时由宇才回过头来,第一次对伊达露出像是有感情的笑容。跟之前的任何一种笑容都不一样,看起来就像是打从心底觉得伊达的话好笑。

睑上浮现出这种笑容的同时,她向伊达丢出的一句话,就像冰刀一样冰冷而尖锐。

带不到地下去的东西,有什么好珍惜的?

由宇站到了管制室的正面。

从形势上来看,她是从下面抬头仰望着那群缩在玻璃另一边的Leptoa开发人员,然而全身却又散发出一种说是傲视群伦也不为过的气势。

声音无法传过管制室内外,然而开发人员却极为紧张,光是看着他们的脸,就觉得可以听见吞口水的声音。

我有话要跟负责人说。

由宇开口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指在玻璃上写字。

笠原正要依样画葫芦,在玻璃上写字回答,但由宇却阻止了他,要他用正常的方式说话。她正确地读出了笠原嘴唇的动作,知道他是在反问为什么。笠原马上想到是读唇术。再想想她的所作所为,就了解到眼前这名少女不能以常理度之。

Leptoa在二桥重工方面的开发负责人是我,我叫做笠原实。就连这一长串的话,由宇仍然正确地读了出来。

Leptoa的最新版控制用OS,是10.0504版吗?

笠原吓了一跳,为什么外部的人会知道这种最高机密?

我是ADEM的人。

看到少女的回答,笠原尽管流露出些许嫌恶的表情,但仍然老实地点头回答。

少女的问题是以极为原始的方法传达给管制室内的人知道,也就是由一位穿着衬衫的年轻男子看样子多半是ADEM的人,将她所说的话写在纸上,拿给笠原等人看。

然而从Leptoa刚刚的动作看来,所用的OS不是10.0504版,这一版的OS没办法让Leptoa做出那么敏锐的行动。虽然只是推定值,不过看得出机动力提升了30%,影像辨识力提升了17%,思考回路更是完全不一样。

由宇一一观察着开发人员脸上惊讶的表情,视线转到笠原身上时,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谁换掉了OS,让那玩意儿变成杀戮机器的?

开发人员面面相觑,看得出不安与猜疑的感情在他们当中慢慢升高。只有小夜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一名男性对她说明事情经过,就看到小夜子的表情因为震惊而扭曲,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不,是谁做的现在根本不重要。

然而由宇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出人意料之外的温和。

我知道这不是出自恶意的行为。照我的估算,凭10.0504版的OS要让防卫厅满意,机会并不乐观。不,应该说就算运气再好,恐怕也是很难过关。

嘴上这么说,但由宇的视线却慢慢定在笠原身上。除了小夜子以外,管制室内的每个人都发现了这一点。

刚才我也说过,相信你们更是比谁都了解这一点。只要Leptoa有这个意思,要它杀光岛上的所有人根本是易如反掌。如果不趁敌人还在侧试Leptoa性能的时候,想办法加以捕捉并破坏,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杀。

连小夜子都从周围的气氛,知道了由宇这番话是看着谁说的。小夜子那纤细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以不敢相信的表情,用盲目的双眼望向笠原。

要是你有心为伙伴着想,有没有勇气在这里把一切都说出来?这也是为了尽量多救几个人的性命。

笠原跪了下来,在众人环视之下流出眼泪。

6

一个自称Cuculus的人透过网路提供情报?原来如此,那么这个人是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自己的目的给讲出来了啊。

由宇这句近乎自言自语的话,让众人脸上浮现出不安的表情。ADEM的佐伯赶忙补上几句话说明:

Cuculus是杜鹃鸟的学名。杜鹃鸟有种奇妙的习性叫做孵卵寄生,就是在其他鸟类的巢里生蛋,让这些鸟来代替自己养育儿女。而且更残酷的是,杜鹃还会把鸟巢中原有的蛋,全都弄到鸟巢外面去。

CuCutuS大概是打算只把最枝节的技术提供给二桥重工,等完成之后再自己坐享其成吧。性能侧试也不是问题,拿我们来试就够了。

紧接着就听到由宇这个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书得佐伯又得赶忙补上几句话:

可是对方失算了,他们应该万万没有想到会被击退。

这可就很难说了。

听到佐伯这几句乐天的话,由宇又把刚刚对伊达说过的话重复了一次:

就算真有失算,只要拿出最后手段,用微波让这整座岛变成微波炉就行了。CuCutuS是还想继续进行实战侧试,才没有这么做。

看到众人都惊恐得说不出话来,伊达终于强行穴话。要是放着她不管,可真不知道这个根本不懂一般人心情的丫头,会继续讲出多少煽动不安情绪的话来。

不用担心,这同时也保证了我们不会马上被杀。对方一定会想把资料拿回去,可能的话还会想把本体也收回,在这之前应该是不会轻易杀了我们的。

在活下来的人们之中,可以算是没有受伤的人,就只有管制室内的技术人员、由宇、伊达、佐伯,自卫队方面则有志村、星野与其他几个人。无法承受战斗负担的伤患多达十余名,杵岛副长官等人也包括在内。在这间管制室与简易司令部附近的生还者,就只剩下这些人而已。至于为了进行实战侧试而各就各位的自卫队员,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

虽然通讯器材不能用,但是每三十分钟就会有护卫舰来巡逻,很快就会发现异常的。

伊达明知只是安慰,但还是说了出来,这段话的安慰效果也确实只维持了短暂的时间。

因为原定的时刻都过了,还是没看到护卫舰出现。

我们已经把看起来还能用的东西给整理出来了。

志村指了指后方。跟着看过去,就看到各式枪械与装箱的弹药都已经整理在一起。看起来量是很够,但没有任何人敢断定这样就足以对抗Leptoa。

轻兵器有MINIMI机枪五挺、89R步枪七挺、M9于枪五把、弹药量充分,轻型反战车飞弹四挺,这个的弹药量也还很多,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其他还有手榴弹与人员杀伤地雷等等。

说到这里,总算有了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听说有办法修好一台直升机。

一名自卫队员朝着浓雾的另一边指了指。

不愧是二桥重工的专用直升机,反电磁波妨碍的措施做得非常彻底,只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没有飞行员,有执照的飞行员全都已经身受重伤或死亡。

所有人沉默不语的当下,一名青年往前站了出来。

我去吧。

往前站的人是ADEM的佐伯。

我会操纵直升机。

伊达沉思了一阵子。

也对,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

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以重伤者优先的众人一一上了直升机,杵岛副长官也包括在内。他坚持自己是负责人所以应该留下,但最后还是好说歹说地让他上了飞机。

佐伯,就拜托你了。

伊达在佐伯上直升机之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佐伯只微微点了一次头回应。

载着杵岛副长官与重伤者的直升机,慢慢地消失在雾中。

应该花不到三十分钟,就可以脱离微波的影响范围了吧。

伊达的自言自语,在雾气的围绕下消失得不留痕迹。

比我想像中还要顺利嘛,看来你的技术没有退步啊。

被杵岛拍了拍肩膀,佐伯稍微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您知道我是谁吗?

对啊,你调去ADEM以前,不是在我们自卫队待过吗?

是,算是有待过。不过老实说,我的手心已经全被汗水弄湿了。

看着直升机慢慢升高,杵岛觉得驾驶未免太慎重了点,不过还是决定不要把这种会带给他压力的话说出来。

记得这是第二次坐你开的直升机了。

是这样啊?您记得真清楚。

我记得清楚得很。

副长官,请您好好休息。

嗯,也不好一直打扰你。等脱离这片大雾,我们再聊些往事吧。

杵岛小心不要动到疼痛的左手跟腰部,慢慢地躺了下来。

就在这时,到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佐伯,手却开始大幅度抖动,脸上冒出大滴的汗珠。

呜啊

怎么了?

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杵岛摇了摇他的肩膀,但佐伯还是没有回答,冒汗的脸上反而还多出了痛苦的表情。

佐伯老弟,你振作一点!

他的模样显然有问题,让杵岛拚命呼喊,但佐伯睁得老大的眼睛布满血丝,努力忍着不把喉咙里的东西给吐出来。

原本还想说他的压力是不是真的大到会想呕吐,但就算真是呕吐,也不该是这种情形。

喂,先折回去再说,不用勉强

佐伯终于忍耐不住,一口喷了出来,大量的呕吐物洒在操纵席上,而且弄脏玻璃窗的竟然是鲜红的血糊。

佐、佐伯老弟!

少了飞行员控制的直升机已经失去平衡。

啊嘎,嘎啊啊!

佐伯手脚乱甩,很快地就全身痉挛。

佐伯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应该没有隐疾才对,ADEM不可能会带这么软弱的人到现场来,伊达不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杵岛一边按住佐伯的身体,一边拚命思考。

难道是中毒了!?

想到这个不希望去想的可能性,让杵岛真的觉得眼前一黑。然而佐伯的症状确实与中毒尤其与中了神经毒的症状类似。

可恶,得想点办法才行!

这时在正面可以看到弧石岛上最高的建筑物,也就是一座快要腐朽的灯塔。转眼之间灯塔已经逼近到眼前,要是放着不管,肯定会撞个正着。

可恶!

杵岛副长官握住沾满血迹的操纵杆,用力推到最底。直升机勉强做出了回旋动作,以惊险的距离从灯塔旁边绕了过去。

杵岛好不容易才避开了眼前的危机,但他却丝毫没能放下心来。看到灯塔顶上的黑影,杵岛脱口而出的话里充满了绝望。

Leptoa。

在众人的不安与期待之下,慢慢消失在雾中的直升机,突然发出了异样的声响,就像被人往下硬扯似的,摇摆着机尾徐徐下降。

喂、喂!?

主螺旋桨朝上带动直升机,但机身却被往反方向拉动,高度越拉越低.在直升机的去路上,有着一座老旧的灯塔等着,而灯塔的顶端更是盘踞着一个本来并不属于那里的物体。

是Leptoa啊!

有人发出了几近惨叫的呼喊。

用肉眼不可能看得出来,但Leptoa跟位于运输直升机后方的机尾螺旋桨之间,绑着一条细细的绳索。那是Leptoa标准武装之中的切割索,眼看着切割索已经慢慢越卷越短。

但是切割索还没完全收回,就已经失去了张力。并不是绳索绷断,而是锐利的切割索终于切断机尾螺旋桨了。

直升机划着螺旋状轨迹旋转下坠,中途擦过废弃大楼的屋顶与墙壁,朝伊达等人所在的方向飞过来。

大家小心,朝这边来了!

直升机的爆风从大声喊叫的伊达头上横扫而过。看到直升机所飞的方向,所有人的脸色都当场铁青。

糟透了。

直升机就好像是经过瞄准似的,朝整理成堆的物资与武器撞了过去。隔了一拍后,巨大的爆炸吞没了整架直升机。

大火中传来许多小小的爆裂声。

人员退避上局热下的弹药太危险了。

然而只有一个人,既不听伊达的话、也没把这种状况放在眼里,自顾自地行动。

是由宇。

喂!

由宇对伊达的喊声自然是听而不闻,朝着起火的直升机斜对而的方向走去。

这是驾驶舱的玻璃窗?

由宇用手指抓起沾上血迹的玻璃碎片,脸上流露出讶异的表情。她闻了闻味道,眯起眼睛,委身于思索的迷宫之中。

由宇带着还没理清的思绪,回到了伊达等人所在的地方。

没血没泪的家伙!

无法期望有人生存的状况,让星野喊了出来。由宇暂时离开思绪,只冷冷地回了他一句话:

制造还有操纵那玩意的可都是活生生的人。7

在起雾的海中游泳,跟晚上游泳还挺像的。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就只听得见自己拍打水面的声音。

不管前进多远,风景都没有任何改变。不,他甚至已经搞不清楚有没有在前进了。虽然他觉得已经游了很远,但人在海上被浪冲来冲去,让他开始心生恐惧,担心自己搞不好根本就没有前进,也可能被冲向了自己没有要去的方向。

状况还不只这样。在雾气的异世界围绕之下,还会觉得水面下潜藏着某种莫名的事物。

唯一不幸中的大幸,就是海水并没有想像中冰冷。不知道是不是拿到的潜水服性能太好,甚至还觉得有点温暖。

也不知道到底游了多久。照经验来推算,应该已经差不多可以看到岛了。

仿佛看穿了斗真的不安与臆测似的,波浪声里开始掺杂了异样的声响。没过多久就发现那是船的引擎声,难道说自己真的完全没有前进,到现在还待在ADEM的船旁边吗?

他屏气凝神等了一会儿,就发现引擎声越来越大,终于穿过了雾气,在他的眼前以一道黑影的型态出现。

黑影的轮廓跟自己坐来的船不同,让斗真松了一气,但同时又想起八代曾经叫他不要被巡逻的船发现,登时内心暗叫不妙。船身上漆有标示自卫队所属的标记,显然跟岛上的演习有关。

喂!你在那里做什么?

看样子像是自卫队员的男性虽然没有用枪指向斗真,但也并不遮掩身上所配的枪,以怀疑的表情瞪着斗真。

哇,太好了,是船耶!啊,我不是可疑人物,是在潜水的时候有点迷了路。

斗真一边做着在踩水的同时还高举双手的高难度动作,一边说着怎么看部不会让对方相信的鬼话。

不是可疑人物,哪里会穿着这种配备在这种地方游泳?赶快给我上来。

斗真才刚上到船上,就被两名壮硕的男性前后包夹,不容分说地把他带到船室里头。

不过斗真心中却也多少有些放下心来的感觉。这是日本自卫队的船,绝对不会二话不说,就一枪杀了很明显未成年的自己。

然而当斗真看到从置物柜里滚出来的物体,他当场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人?该不会已经死了?

额头上开了个洞,在脸上纵向划出一道已经干掉的血迹。

但斗真甚至没时间发呆,后脑就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接着响起一道拉起撞针的喀嚓声。斗真还没来得及想到对方要开枪,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以单脚为轴心让身体回旋,同时达成绕开枪的射线与绕到对方侧面的两个动作。

斗真抓住对方拿枪顶住他的那只手,漂亮地将对方摔倒在地。紧接着又扑向另一人,对方还来不及抵抗,就被斗真依样画葫芦,重重摔在坚硬的地板上。

BRAVO!

听到有人慢慢鼓掌,让斗真赶忙转过身去。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头闪亮的金发,以及轮廓很深,看起来就像是从电影荧幕中走出来似的端整脸孔。

刚才那招真是漂亮。是柔道?还是空手道?

对方的日语带着点英文腔,但还算挺流畅的。

IIICan'tSpeakEnglish。

斗真支支吾吾的回答,让这名身材高大的金发美男子当场爆笑。

哈哈哈,这少年还真有意思。如果你是打算逗得我丧失战意,那可是成功得很。

可是笑完之后,男子脸上却出现了冰冷的表情。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不跟你打,毕竟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啊。

男子腰后挂着两副枪套。上头两把不知道是不是装饰用的,除了有着格外长的枪管之外,枪身上还满是豪华的雕刻。

我先跟你介绍一下吧,这丫头叫邦妮。

说着就将拿在右手的装饰枪转个不停。

然后这家伙叫克莱德。

这次是轻轻甩了一下拿在左手上的装饰枪。

看样子他们是看上你了,很想跟你来个热情的吻。

我、我心领了。

别这么说,你就收下嘛。

枪口转过来朝向斗真。斗真赶忙躲到门后,这扇厚重的金属门,应该可以成为一面坚固的盾牌才对。

响起一声枪响。厚重的门挡在斗真与金发美男子之间,但斗真的脸颊却裂伤出血。原本还以为子弹贯穿了门,但门上哪儿都找不到弹孔。

少年,你躲也没用。邦妮跟克莱德的热情,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躲掉。来了!

接连响起两声枪响,擦过了右下臂跟大腿。

邦妮跟克莱德的热情滋味如何啊?虽然有点拐弯抹角,不过他们的热情应该都有送到你身上才对。

拐弯抹角?

有那么一点。

又是一枪。这次在右脸颊上划出了一道更深的伤口。然而尽管痛得表情扭曲,斗真却发现了墙壁旁边的异状,原来墙壁稍稍有些凹陷。

用线把自己、墙壁与金发美男子这三点连接起来,脑中就浮现出一道就像撞球撞到墙壁上而偏折似的轨道。

该不会是跳弹

饶舌的金发青年却没有回答斗真的疑问。

而是用英语朝着操舵室大吼。虽然听不太懂意思,但看样子是叫人不要让船接近岛屿。

趁着金发青年分心的时候,斗真朝外面的出口跑了过去。

你跑也没用的,少年。

才刚来到甲板上,就感觉背后传来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斗真立刻打了个滚,躲进设置在甲板上的救生艇后面;然而还是来不及,射出的枪弹命中了斗真的腰部。然而子弹却被弹开,被枪弹打散的东西滑落在甲板上。散了开来的物体,是卷在鸣神尊古朴刀鞘上的细绳。

斗真刚找好掩蔽,就赶忙看了看四周。从甲板到扶手都是金属做的,毕竟这又不是上个世代的贵族游艇,而是自卫队的舰艇,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但周遭所存在的物体,都非常适合用来让子弹反弹。

尽管如此,斗真仍然尽量把身体靠向比较不会被跳弹打到的方向。

看来你对邦妮跟克莱德的爱情多少有了些理解啊,还挺有本事的嘛。不过啊

美男子竖起一根手指,啧啧啧地连声乍舌。

邦妮跟克莱德的热情可没有这么容易就冷下来。

对方拿好两把,响起一声枪响。接着就有一道不应该存在的冲击从斗真身上掠过,轻微裂伤的侧腹流出鲜血。这太奇怪了,明明只听到一声枪响,连跳弹打中其他物体的金属声都没听到,但枪弹却撕裂了自己的侧腹。

斗真看了鸣神尊一眼,心中犹豫了起来。对方肯定不是正规的自卫队队员,但就算是这样,他的决心也还没有坚定到可以毫不犹豫地拔出刀。

然而生路却以意外的方式出现了,远方传来了爆炸声。

金发男子又朝操舵室大吼。

看样子是叫人把船开到离岛上远一点的地方。船的引擎声大了起来,船首转往跟岛屿相反的方向。

就在这时,突然有道不同方向的力量施加在船上,让船的行进路线偏开。这跟触礁的情形不一样,感觉得出是另外有一股力量,把船往岛的方向拉。

几个人嚷嚷着从船室里跔了出来,身体靠在扶手上注视海面。金发美男子粗暴地把他们从扶手上拉开。

一名从扶手上探出身子往下看的男性忽然问全身痉挛,从后头部长出一支暗红色的突起物。突起物继续上升,把痉挛不止的男性整个人举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

这幅光景让斗真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将男性举起来的,是一只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金属制脚。男子被这锐利的脚尖从颜面贯穿到后脑,就这样整个人抬了起来。

这只脚不当回事地把男子一甩,已经不冉动弹的他就掉到远方的水面下,再也看不到了。金属脚继续伸长,搭在船的扶手上,将一个巨大的物体从水面上拉了起来。金属脚一只接一只地增加,接着跨进扶手内侧。

完全现身的异形物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蜘蛛,有着八只脚与蜘蛛般的躯干,以及令人联想到眼睛的摄影机。

Leptoa

金发男子的自言自语声音,让斗真想起了八代之前告诉他的话。八代说今天足要替一项叫做Leptoa的新兵器进行实验。

Leptoa就像蜘蛛吐丝一样吐出了钢索状的物体。绳索在四处逃窜的人们身上绕了好几圈,然后就像切海绵蛋糕一样,将人体切成好几段,让甲板上血肉横飞。

Shit!

美男子一面开枪一面后退,但Leptoa却丝毫不予理会,接连增加死在切割索下的牺牲者人数。

操舵室前方的玻璃被打破,里面的人也成了牺牲品。

斗真没有放过这个空档,毫不犹豫地跳进海中,手脚拚命地划水,尽量让自己远离这艘船。

没过多久,船上就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回过头去一看,船身已经重重撞在岛屿外围的水泥墙上。

下一瞬间,整艘船爆炸起火。<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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