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已被诸葛诞攻陷,你们的兵马又损失殆尽,此时去江东不再是座上宾,而是丧家犬。”姜远直白地对他分析情况,“将来吴军北伐,你们也是打头阵送死的第一批。”
文鸯微微皱眉,反问道:“那江兄的意思,是要我们跟你去西蜀吗?”
“你意下如何?”
“西蜀路途遥远,你打算怎么回去?”
“胆子大一点,就从此间到洛阳再去长安,从子午谷回汉中。”姜远笑道。
“那胆子小呢?”
“那就先去荆州,取道上庸,溯汉水而上。”
文鸯耸了耸肩:“这不还是去汉中。”
“汉中是我们大军长年驻扎之地。”
“你们有多少人马?”
“十二万。”姜远吹起牛来脸不红心不跳,反正文鸯也没问是汉中有多少人马还是全国有多少人马。
“我相信江兄不至于骗我,只是这十二万人马,未必都能用在北伐上吧。”文鸯心思敏锐,早已猜到姜远说的数字是蜀汉全国的兵力,“镇守南中、永安和成都等地的人马恐怕就要占掉近半,姜维最近两次出征虽然声势浩大,但听说用兵也不过数万之众。”
“兵不在多,在于精。”姜远说,“郭淮陈泰都不是我们卫将军的对手,这一次曹魏内部大乱,对我们来说也是绝好的机会。”
文鸯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但许久之后他再度睁眼,对姜远微微一笑:“江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和三弟终究不能撇下父亲,我们还是在此分手吧。”
文钦和东吴早就暗中往来,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去江东了。
姜远听到文鸯这么说,心中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这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况且如此年轻,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他想再努力一下,但尚未开口便被文鸯抢了先。
“后会有期之前,江兄可否把以真面目示人?”
姜远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明白他是在问自己的真实身份,心想此时也不必再隐瞒了,便坦然将自己的汉军中的身份相告。
“原来是无当飞军的统领,怪不得……”文鸯吃惊之余对姜远佩服更甚,戏谑地回忆道:“若是之前采纳你的计策,不知是否……”
“即便用我的计策,结果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姜远知道他对这一仗充满了不甘,于是出言安慰道:“军心士气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又有史招李续那样的人投敌背叛,即便你们采用我各个击破的计策,也未必能在安风津战胜诸葛诞。”
文鸯点了点头,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一行人在芦苇荡中藏了半天,等到夜色降临。
文鸯带着文虎和两名幸存的骑兵固执地往南离去,姜远和姜志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远哥,那我们回汉中,是走胆大的路还是走胆小的路?”
“不急,我们先跟着文鸯他们往南走。”
“文鸯那小子不是一定要去找他爹吗?远哥还觉得有机会?”
“万一昨夜文钦不幸死了呢?”姜远还不想放弃,“若真是那样,我一定要阻止他们俩兄弟去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