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本书屡次提到公孙即墨每上沙场之前,总要弹奏一曲《江城子》,心情不好,也是弹奏《江城子》,这本书,我看了不到一半,便提及了十五次《江城子》,师父,不如你弹奏一曲江城子,看看这铁琴可有变化?”
青音微微一笑,赞赏道:“菲儿,难得你也有心细的时候,那我就来试一试。”
青音擦净手,端坐在几案前,伸手触弦,冰寒之气,顿时袭来。
琴音一响,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便充斥在整个房间,卓一白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一支威风凛凛的军队,旗帜鲜明,气质昂扬的整装待发,高台上,震天的锣鼓,犹如雷鸣海啸,预祝他们得胜回归。
忽然,琴音一转,两军对垒之势浮现眼前,刀剑声,声,马嘶声,大喝声,不绝于耳,响彻天地。
战争结束,得胜之师开始打扫战场,胜利的微笑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回首望去战场,看到遍野的横尸,折断的刀剑,牺牲的战友,心中又不免悲伤起来。
曲终,卓一白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青音的琴艺,天下再无一人能够超越,此人真是一个旷古奇才。
“师父,你又敷衍我……咦,你看左侧,开了!”琉菲本想责怪师父,却陡然看到铁琴的左侧缓缓打开一道小门。
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那个开口上,互视一眼,不由得把赞赏的目光又射向了琉菲身上,琉菲脸色一红,轻声娇啧道:“你们看我做什么?赶紧看看里面可有东西。”
青音弯下腰去,铁琴开口处,隐隐看到有东西镶在里面,青音伸手一拽,是一卷被卡住的白绢。
三人的心狂跳起来,眼睛盯在白绢上,恨不得一把抢过来先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青音有些颤抖的打开白绢,“打开此琴者,必是知我父者,另半卷,于铜剑内,上下卷合并,方能读懂此书。惟愿此卷出世,带来的不是无休止的战争。”
这应该是公孙即墨的儿子公孙子虚所写,此人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只是除了音律之外,文武皆不喜,葬了其父之后,他便带着妻儿不知所踪。
青音收起白绢,淡笑道:“卓公子,你不会反对吧?”
卓一白牵牵嘴角,都已经收起来了,才问会不会反对,无奈地苦笑道:“不会。”
琉菲取下一根高烛,俯身看向开口里面,里面已经空无一物,手一推,开口自然合拢,定睛观瞧,找不到丝毫缝隙,这铁琴机关,真可谓是巧夺天工。
熄灭烛火,三个人走出密道,琉菲低声问道:“卓一白,铜剑的下落你可知晓?”
卓一白摇摇头,正色道:“琉菲,我对你没有任何秘密,如果我知晓铜剑的下落,一定会告诉你,请你以后相信我,好吗?”
琉菲一笑,讪讪道:“卓一白,我没有不相信你。”
回到书房,青音道:“想让哥舒安离开清源城,只有把铁琴交给他,但以何种方式给他,我们要仔细想清楚。”
“师父,还有大半天呢?想那么多干嘛,对了,卓一白,那铁琴现在放在你家,就是你家的东西,那金子用不用分你一半?”
卓一白看向琉菲,她的星眸闪烁,写满了小算计。
卓一白看得怦然心动,只是盯着琉菲看,琉菲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有听到,想着如果能与这样灵动,飘逸的女子共度一生,人生还有何憾!
青音看在眼里,目光也随之变化,冷峻的面容更加森寒,犀利的眸子射向卓一白,沉声道:“卓公子,我们先告辞了。”
卓一白听说他们要走,这才醒过神来,急忙说道:“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商量,不如在我家用膳好不好?”
“不了,我们晚上再聚。”
琉菲不依不饶的问道:“卓一白,你真是小气鬼,怎么一说金子的事情就不吭声了,要是你想和我们平分,算你一份就是了。”
卓一白摇头苦笑,“我不要,那一万两金子,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你若想要更多,我给你便是。”
琉菲大喜过望,伸出小指,道:“卓一白,我们拉勾,不许反悔。”
青音迅速拉回琉菲的玉手,微愠道:“菲儿,你还以为你是孩子吗?不许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