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们口里齐皮匠,最看重的就是信誉,绝对不会出卖雇主的。”
明白了,全明白了!令狐楚终于知道那两个冒充龟兹女子的姐妹为什么在焉耆一定要到他们的客店去投宿了,也明白为什么苏禄和骨力的表现大相径庭了,他也知道以后娑葛和红霞兄妹会千方百计想让他们去碎叶城了。
两个人说完后,各自转身向来的方向走了,很快,外面又安静了下来。
“我们怎么办?”笑玉趴在令狐楚耳朵上,轻声问他,她的头发拨撩得令狐楚的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他同样也趴在她的耳朵上说,“再等会,等他们都走远吧,我们压根就没打算去碎叶,咱们直接去疏勒镇,从那里翻葱岭去大宛再到撒马尔罕。”
笑玉点了点头,胳膊抱住了他的腰,感觉很温暖,可惜,这里就是个小胡同,要是换个地方,该多好啊。
听听外面没什么动静,白笑玉站起来,想出去,被令狐楚又一把搂住了腰,不等她说什么,那张嘴又压了上来,白笑玉嘤咛了一声,也只好配合他。
次日中午,红霞专门来请令狐楚,说是娑葛要宴请令狐楚、马龙等人,请他们务必前去,同时强调,请白笑玉和令狐越过去。
笑玉和越儿听后一个摇头,一个咧嘴,觉得对方不是诚心实意,就以身体劳累还没休息过来为由,直接拒绝了,令狐楚和马龙实在推辞不过,只得答应下来,牵马跟着红霞一起前往。
虽然令狐楚和马龙也与西域胡人打过好几年的交道,但还是初次来到西域,对于一些习俗还不能一下子适应,比如这突厥人的酒宴。
进到房间中,他们才发现除了娑葛和骨力、苏禄外,还有一位老者,大概年近六旬了,但看上去身体魁梧,双目有神,半边脸上是短粗的胡须,尤其是声音特别洪亮,身穿着突厥人特有的服饰,戴着一顶草原皮帽,一条毛茸茸貂的尾巴垂着,腰里一条装饰着黄金的腰带,腰带上插着一把短刀。
“这就是娑葛你在长安的朋友吗?啊,远方的勇士,经历了一路的艰难险阻,欢迎你们来到西域,”老者的声音洪亮中透着慈祥,威严中带着关爱。
马龙和令狐楚对视了一眼,赶紧看娑葛,令狐楚从一进门就觉得心里有点沉,他以为只是娑葛举行的一场简单的突厥风味的酒宴呢。
娑葛微笑着,轻轻说了一句,“这是家父。”
令狐楚和马龙赶紧按西域胡人的礼节行礼,右手放到了左胸行弯腰礼,头一直低垂,“见过大首领。”
原来这位老者就是突骑施的首领,西突厥十姓首领乌质勒。乌质勒走过来,伸出两只手,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两位勇士,不必多礼,来来来,快些入座!”说罢,拉着两个人每人一只手,走到了里面的座位上。
说是座位,其实就是地毯和动物皮子,大家都席地而坐,每人的面前有张小桌,上面摆放着酒杯和割肉的短刀,还有一些调味品和水果。
乌质勒的位置在最中间,是最尊贵的人坐的,他的两侧也应该是比较尊贵的人,所以令狐楚和马龙没有轻易就坐,赶紧推辞起来,一番谦让之后,娑葛和令狐楚坐在了乌质勒的左手边,骨力将马龙推着坐到了右边。而奇怪的是苏禄始终站着,没有落座,而红霞也坐在了乌质勒的身边,开始给他倒酒。
显然苏禄和红霞的任务不是吃,而是招待大家,看来红霞负责倒酒,而苏禄却是负责分肉的。
“我听红霞说过了,你们两位都是勇士,身手不凡啊,让我好生仰慕啊,”乌质勒快人快语,突厥民族的豪爽在他身上是最好的体现。
“首领过奖了,我们岂敢称勇士啊,我们兄弟在大唐都是不入流的角色,比我们强的勇士,那才是比比皆是,远得不说,就说这安西四镇的唐军,随便拉出几个来,都比我兄弟二人强多少倍,所以我兄弟只能做一做这商队的护卫啊,”马龙的这番话既表达了谦逊,也显示了大唐的实力。
“哈哈哈,”乌质勒仰天大笑,“两位过谦了,我就不信大唐随便一个士兵能一箭穿五层铠甲!红霞,给两个勇士倒酒,我要与两位勇士喝个痛快!”
红霞给父亲倒上酒后,又给马龙、骨力、娑葛和令狐楚倒酒,她故意把令狐楚放在最后,就在倒酒的瞬间,她的眼神正碰到了令狐楚的眼神,令狐楚居然发现了那双眸子中闪过一阵羞涩,他的手一抖,碗里的酒洒到了桌子上。
“明天,我就去请教郭大人,我亲自问他,大唐的士兵是不是都能射穿五层铠甲的,要是那样,你们的薛大将军就不会那么神奇了,啊?哈哈哈哈,来,喝酒!”乌质勒首先端起了酒碗,“欢迎远道而来的勇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