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城南,闯军大营。
“汉举,当初子瑜打下凤阳,是五年前的事了吧?”李自成问道。袁宗第答道:“没错,那是崇祯八年的事。”
“这一晃,十年都过去了。虽说是造了十年的反,我倒觉得像上了十年的学。”李自成感慨道,“当初在陕北老家,我这个驿卒也算见多识广,可不行万里路,又怎知这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
李自成的手指在地图上慢慢移动,这张图是闯军的最高机密之一,是根据传教士进献的世界地图改绘的,画上了澳大利亚、新西兰、南北极等尚未被旧大陆人涉足的地区。这是王瑾凭记忆画的,虽不精确,但按这个年代世界地图的标准也够用了,上面甚至标出了金矿和适合农耕、放牧的土地的位置。
王瑾之前曾经对闯军将领们讲过南北极的事,但对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存在一直秘而不宣,不久前,他才决定让李自成、刘宗敏、田见秀、刘芳亮、袁宗第、谷可成、李过七人也知道这些。人多地少的中国如果掌握了稳定的前往澳大利亚的航线,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现在处理和台湾原住民的关系就已经让王瑾焦头烂额了,既不能杀,也不能逐,靠传教慢慢来建立统治,麻烦得很。
但现在王瑾既然已经开始部署自己离开的事了,有些事就得让闯军的高层们自己决断了。
“当年我初遇子瑜,只觉其学问似黄河般滔滔不绝。更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还能不时让我们耳目一新。就说这幅图吧,见了这图才知,明朝之地,不过天下三十六分之一罢了。这些年我也见识了几位异域英豪,对外面的世界之大也有些明白了。可子瑜却似乎是生而知之者,当年起兵时,子瑜无论武艺、学问俱远胜于我,可他执意要我做掌盘,他一直坚信我们能赢,我们就走到了现在。”
“现在清军兵势尚强,他倒已经考虑江山一统之后自己要去哪了,好像在他看来,不仅是朱由检,连皇太极和八大王、曹操、纳敏夫都必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在天下未定之时就如此自负的人,怕是不多吧,除了王子瑜,这么想的恐怕都是不可救药的蠢材。”李自成蹲在火盆边拨了拨炭火,“他这等奇人,恐怕古往今来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王瑾:“不好意思,像我这么牛的还有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