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微臣之所以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举是有原因的。”段虎此刻也强压下心中的暴戾之气,冷静的将七星谷和一马川的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除了掩饰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以外,大致上几乎一样,只不过把那些人全都说成了是贼寇。
事情快要说完之前,段虎微微抬头,向上瞟了一眼,看到久安帝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心知此次危机已经差不多渡过了,继续道:“臣没想到我大秦的京师重地竟然会有这么多贼寇匪类,在朗朗乾坤之下,袭击朝廷命官。臣
衙禁军大统领拱卫京师的安危,不能不管,所以才会惊世骇俗之举,以此警告哪些宵小之辈,让他们可以安分点。可是微臣没曾想,臣的举动竟然惊扰了圣驾,实在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听起来你倒是情有可原!若朕就此责罚你,你定然不服。”久安帝哼哼了两声,说道:“你起来吧!这次朕就原谅你,但不希望还有下次,你记住这里是大秦京师,是朕的居所所在,不是你的武安城。”
段虎感到殿外的人逐渐散开,心知危机已过,逐渐放松身体,散去聚力,依礼叩首谢恩道:“微臣叩谢陛下恩德!微臣必然紧记陛下教诲,不敢在犯。”
“那样最好。”久安帝点了点头,或许是刚才的生气激动令他有点虚弱,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静静的养了一会儿精神,而后沉声问道:“段虎,你真的认为那些人是贼寇匪类?”
段虎皱了皱眉头,装糊涂道:“胆敢袭击朝廷命官,那些人若不是贼寇,那会是什么?”
“哼!”久安帝猛的睁开眼睛,狠狠的瞪了段虎一眼,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你还敢跟朕装糊涂,朕就不信以你手下的那群谋士们,会猜测不到这些人的身份。”
“臣手下的谋士的确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段虎还未摸清久安帝的脾气,于是藏一句、说一句式的说道:“但是这些人的身份非富则贵,臣又不好确认,所以只能以贼寇说之。”
“非富则贵!他们那些人全都忘了自己一身的富贵是谁给的,连朕钦命的南衙禁军大统领也敢袭击,实在大胆之极!”久安帝怒气横生,连连拍打着身旁的桌面,而后又指着段虎,气道:“你的胆子也不小,竟然连朕的皇子也敢击伤,而且伤势之重差点连命都没了,按律首当斩你。”
“斩我!你现在会吗?”段虎心中连连冷笑,此刻他已经摸清了久安帝的心性,现在的久安帝只不过是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令他心里种下皇家的威势,不敢生出反抗之心,从而完全控制自己。想通了其中关节,段虎逐渐冷静放松下来,装作一片茫然的说道:“皇子?微臣实在不知道那些人还有皇子在其中,而且微臣上阵杀敌向来是全力以赴,从未留手。不是微臣夸口,能够在微臣全力施为之时,从微臣手中逃生的人屈指可数,若是有皇子的话,只怕已经毙命当场了,绝不可能活着。”
“那朕的皇儿能够在你手中逃生,是否还应该谢谢你,让他有此殊荣呢?”久安帝听到段虎如此谬论,声音不禁又高了八度。
“臣不敢!”段虎装作惶恐不安的样子,连忙跪附在地,心中则将久安帝骂了个千万遍,口中却表忠心道:“微臣所杀之敌,全都是陛下的敌人,任何想要对陛下不利的人全都死有余辜,臣所作的没一件事都是为陛下着想。”而后一脸决绝,道:“若陛下执意要治臣的罪,就请陛下念在臣这份赤胆忠心上,允许臣卸甲归田吧!”
“谁说要治你的罪了?”久安帝丝毫没有看出段虎有任何作伪的样子,不想弄巧成拙,丢失了一员大将,连忙上前,虚手上托,将段虎搀扶起来,宽慰道:“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去年你不惜得罪天下权贵,灭了武安城的那批国之蛀虫,使朕渡过了国库危机,让大秦在北疆的军队无后顾之忧。说起来,单单此项功绩,你便可位列一品,封侯封公,然而朕却只是赏了你一个四品的南衙禁军大统领和旁职的枢密院行走,的确委屈了你,不过你可知晓朕这么做的深意吗?”
段虎顺着久安帝的话,说道:“张融张大人曾经提起过,说是因为长乐长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之争。”
“不错就是为了此事。”久安帝毫不言晦,坦言直告,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朕这一生有二十几个儿女,不过死的死,贬的贬,最后能够在朕身边的儿女,只有那么五六个。不过这些在朕身边的儿女全都人中之杰,谁都想要争上位,可他们又怎么了解上位的苦处,如今他们越闹越大,甚至还危机到了朕的龙位,所以朕才会将你调入京师。你现在在军中已经颇具威望,做事的手段也甚和朕意,而且又对朕忠心耿耿,正好为朕排此忧愁。”
“该死的老家伙,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让我夹在你们中间当出气筒,不过你们到时可别气没出成,倒是伤了自身。”段虎了解了久安帝话中深意,心中怨恨横生,嘴上却恭敬的说道:“臣必不负皇上所托,赴汤蹈火,竭尽所能,以报皇上重用之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