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喷喷的白粥加上一大勺甜的腻人的红糖,令张善水想起了老家那些坐月子的妇女们吃的月子饭。虽然他不喜欢吃甜,但还是连吃了三大碗,直到廖知秋端来的那只双耳小钢筋锅翻了个底掉,自己的头上也冒出了豆粒儿般的汗水。
“慢点吃啊,又不是在食堂,没有人和你抢。”廖知秋一边嗔怪着,一边掏出手帕,轻轻为他轻轻擦去额头的汗水。鼻尖飘过手帕附带的少女特有的幽香,张善水这才突然发现,原来记忆中的‘铁娘子’也有充满女人味儿的一面。
“好吃,实在是好吃……”好吃说不上,其实肚子饿才是真的。
“只不过是学校对面小吃店里买来的白粥,有那么好吃么?那你吃了我们家自己熬得八宝饭,还不得吞掉了舌头?”
“只要是你给我端来的,刷锅水也赛过蜜糖!”
“呸,什么时候学会口蜜腹剑了!”廖知秋粉面微红,心里头觉得甜蜜,只是嘴上还是严厉。这个善水,怎么突然学会甜言蜜语了?难道真的是脑子烧坏了?不过真要是那现在的张善水和原来的张善水来比,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这个,天底下哪里有女孩子不喜欢甜言蜜语的?
廖知秋风一般的收拾完碗筷,转头嘱咐躺在床上的张善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你就在宿舍里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必须给我老实呆着,哪里都不许去,听见了没?”看到张善水老老实实的应承了,这才端起小锅急匆匆的出了门。她倒不是急着要去上课,快毕业了,学校里也是在没有什么课好上,她也没有心思去操心学生会里的那些琐碎事情,她只想赶快回家一趟拿点东西,晚上好和那死犟死犟的善水到罗家祥家拜门子去。
俗话说肚子里有食儿,心里不慌。填饱肚子之后,张善水也觉得自己虚弱的身体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活力。连续三天的忽冷忽热,身上汗也不知道流了多少,黏黏的很不舒服,本想到大澡堂子里好好地泡一泡,怎奈力不从心,只好就着知秋打来的两壶开水将就着擦了一把,却已是累的四肢乏力,整个下午也只好赖在床上睡了个美。
正在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见‘梆梆梆’的门响,紧接着门锁一扭,廖知秋左手端着小锅,右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他还躺在床上,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还算听话,气色也好了许多,你先吃饭,吃完了我有事儿跟你说。”
张善水接过钢精小锅一看,又是满满一锅稀粥,只是和上午的白粥不同,粥的颜色带着淡淡的红色,饱满的米粒中掺杂着厥麻、枸杞、红枣、桂圆、葡萄干以及一些自己并不认识的食材,看样子一定是知秋嘴里说的那个什么八宝粥了,这甜丝丝的香气还真是引得人食指大动。
“你还真把我当成刚生完娃娃的月婆子了啊,这么有营养的东西,要不咱们两个一起吃?”
“我在家早吃了,你快吃吧,我就坐在床上看你吃。”
张善水也不客气,端起小锅凑在嘴下大吃起来,倒是看着他吃饭的廖知秋有点意外,心想现在的善水还真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要是搁在以前,自己这么看着他吃东西,他一定会面红耳赤害臊的什么也吃不下去。
张善水吸里哈拉的很快吃完,放下锅用手背擦了擦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然后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道:“好了领导,现在饭也吃完了,你要有什么重要的指示就直接说吧。”
廖知秋也不墨迹,直接拿过身边的布包,打开系扣,里边是一条云湖卷烟厂生产的‘九五’牌过滤嘴香烟和两瓶云湖大曲。
“晚上等天黑一些,咱们去罗主任家串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