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得急,五日后便到了平波城,时当清晨,放眼望去,但见一片大泽,直连天际,晨阳照在水面上,波光鳞鳞,如万道金蛇乱舞。
依江傍泽,一座雄城,高踞悬崖之上,便如一只苍古的鱼鹰,左足踩江,右足踏泽,霸气十足。
战天风只看了一眼,便大喝一声彩:“好一座雄城,这在军事上——。”说到这里,却就住口,白云裳看他一眼,没有吱声,一路上赶得急,没怎么说话,白云裳也没向战天风说过平波国的情形,但她从这一句话便听出来,战天风看出了平波城在军事上的巨大用途。
进城,直奔王宫,城守一见白云裳便已派人急报平波王,到王宫门前,平波王早已迎出宫外,一见白云裳,平波王竟忽地拜倒,哭道:“白小姐,平波国大祸临头了。”
白云裳忙伸手虚扶,一股气劲将平波王虚虚托起,温言道:“大王莫慌,总会有办法的。”
“请白小姐大施佛法,一定要救救这一城百姓啊。”平波王虽然站起,仍是带着哭腔:“巨鱼王已经发话,要尽屠我一城之民,为他儿子报仇呢。”
“大王不要心急,不会的,云裳即然来了,自然会想办法化解巨鱼王杀气的。”白云裳只有再安慰他。
战天风冷眼旁观,见这平波王四十来岁年纪,白白胖胖一张脸,眉眼柔顺,全无英气,不由暗暗摇头:“亏他也是一国之主,怎么生得一张妇人脸,难怪只会哭。”
战天风不知道,平波王是独子,从小长于深宫妇人之中,性子也就和女人相象,宽仁慈和,还很有点子多愁善感,太平盛世,他是一个怜民的好君主,乱世之中,他比一个妇人强不了多少,全无主意,上次白云裳帮了他,心中就把白云裳当做大救星了,而且白云裳除了在战天风面前,对着其他任何人,都始终保持在观云心法的禅境中,她容颜绝世,佛光湛湛,慧眼如电,洞彻人心,一般的君王,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一见她面,心中先就生出敬畏之心,平波王见了她,真就象见了真佛一样,不由自主就下拜了。
在白云裳安慰下,平波王总算是不哭了,白云裳也不进宫,先问原由,平波王自己还说不清楚,又把管这事的几个大臣宣了来,这才弄清原委。
平波城里有一家妓院,院中有个姐儿叫偎红的,是平波城里最红的**,十多天前的,偎红接了个嫖客,看不出身份,但穿着华贵,年轻多金,偎红也就加倍奉承,当天晚上,还没**,还在喝花酒,偎红给那嫖客哺了口酒,那嫖客喝了,谁知一口酒下去,那嫖客突然双手掐着脖子,随即身子往后一倒,竟就死了,偎红吓坏了,老鸨慌忙报官,那嫖客带得有随从,官府一问,死的那嫖客竟是巨鱼国的四王子,原来巨鱼国这四王子风流好色,不愿呆在宫里,经常沿江上下渔猎女色,听得偎红的名头便乔装改扮来嫖,不想就死在了这里。
平波王得知这事,不敢瞒也瞒不住,只好火急通报巨鱼王,对巨鱼四王子的死因,平波国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出来,推断可能是什么隐疾突然发作,平波王便也以这个理由向巨鱼通报了,谁知巨鱼王根本不信,派人接走四王子的尸体,随即便送来战书,向平波国宣战,四王子死在平波城里,他便要屠灭平波城。
听得原委,战天风实在忍不住一乐,道:“一个嘴儿亲死了,那姐儿厉害,到可以送他个匪号,夺命红唇。”
白云裳白他一眼,问平波王道:“四王子尸体送走了,那偎红呢?”
“都关起来了。”平波王忙叫把偎红带来。
偎红大概十七八岁年纪,水蛇腰瓜子脸,确是有几分姿色,不过这几天惊吓坏了,小脸儿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跪在地下,身子还不住的发抖。
白云裳柔声道:“偎红,不要怕,抬起头来,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