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琼瑶的小说,太妙了。”小婵掉转身子,背靠书架,哗哗地翻着,飞扬着眉毛。
“哎呀,脚都站麻了,怎么,不准我坐?”
齐益民老师慢条斯理地说:“你选择,桌上,我的椅子,还是**?”
“你真坏。”小婵把书打到齐益民老师怀里,那书反抗地跳到地下。
齐益民老师冷冷地望小婵,尔后平和地说:“得纠正一下,应该是‘你真穷’。”
这回是小婵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她来拾书时,齐益民老师已拾到了。
“益民哥,西山中学挺艰苦吧。”小婵不经意地把书中一页卷成剌叭,抚平又卷。
“你又说错了,那儿很好,我在那儿很轻松。你问这干啥,反正你永远没资格去那儿享受的。”齐益民老师漫不经心地拿笔在桌子上时重时轻地划。
“我知道你在说反语。”
“既然知道又何必要问。”
“调个地方,比如我们碧波中学,她已建成了一座花园式的现代中学,都报道了呢。就调到这儿来。”
“那儿很好,干嘛要调动。”
“想想办法总会调来的,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我一无钱,二无权,三不会求爹爹,四不想拜奶奶。”
“你姐夫,你哥,我爸,他们会想办法的。”
“他们是县长的爹,教委主任的爷?”齐益民老师声调提高了几分贝。
小婵缄默了很久。
“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姑且不说你,会把齐伯,伯母急疯的。”小婵抬头闪着睫毛。
齐益民老师想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但最终强咽了,于是乎两位议员对这无聊的议题进行了激烈的辩论后又坠入了长久的死寂,只能听到杂乱的翻书声。
“益民哥,到我家去玩,好吗?”小鸟的叽喳先打破沉寂。
齐益民老师转过头审视着小婵——她也用目光坚定地迎接他的目光——心里揣摩着这句话,小心翼翼地靠近它的含义,试探它是否是一个陷阱。
“小婵,对不起,本该拜望廖伯和廖婶,但明天要回学校。”齐益民老师又提前了一天,以便无隙可击。
“益民哥,你变了,竟迷恋起西山中学那鬼地方了。要是我,坚决不去那里,就当没读大学。”
“你说对了,那是你。”齐益民老师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