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齐益民老师觉察到一种异样,有好些以前热情地向他主动打招呼的老师现在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望望他,而他向他们问好时,得到的也只不过是像猪猡一样哼哼,所有的人都把他当作犹大。
放学后,以前只剩下齐益民老师孤单一人的,现在都来了。他们千载难逢地聚集在走廊上叽叽喳喳议论,一旦齐益民老师来了,立刻鸦雀无声,你望望我,我瞅瞅你,然后陆陆续续走开了。
齐益民老师莫名其妙,伤心极了。在转瞬之前,他逃离了一个本可以享受的热闹场面,结果变成了一只蝙蝠,谁也不欢迎他。半学期的孤单虽也清静,但必竟难以忍受。今天老师们都来了,结果是……
晚上,老师们都亮着昏暗的油灯,而齐益民老师更孤零了。
“大概恽老师是一根浮木?”齐益民老师的心地本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他特地为可怜的恽湘萍老师在县城买了双式样挺新的鞋子和一身衣裳。
“恽老师。”齐益民推门进来发现恽湘萍老师正在灯下看书备课。
“齐老师,你……”恽湘萍老师惊恐地望着他,“嗯……请坐。”
他坐到**,把包顺手放到**。
“齐老师,有什么事吗?如果有,能明天说吗?”恽湘萍老师似乎是焦急不安。
“你很忙?”
“嗯……哦,不……”
“怎么了?”
“没怎么。”
“为什么?”
“没什么。”她低下头,背对着他,心脏抨抨跳。
齐益民老师的心像掉在冰窟里。
“恽老师,你也跟他们一样,难道我真的对所有人都犯了罪?”齐益民老师哭丧着脸走了。
“齐老师,对不起……”
过去,客观隔绝着齐益民老师,现在他主观地隔绝着自己,把门和窗关得严严的,过着别里科夫式的生活,整天与小说为友,要不倒在**什么也不做。
“谁?”听到微弱的敲门声,齐益民老师**了一句,然而依然是轻轻地敲门声。
“哦,恽老师。”开门时齐益民老师发现恽湘萍老师低头等在门口似乎不安。
“齐老师。”恽老师走进来,“那天,晚上……对不起你。”
“没什么,就是把我的脑袋砍下来了,我也无所谓了。”
“其实那都是我们应该做到的,但是……”
“什么?我雾中去了,哪是你们应该做到的?什么意思?难道我是传染病源,他们躲之不及!”
“不,齐老师,你误解了我的意思。”她极委屈地望着他。
“你们这是为了什么?我真的不明白,我完全糊涂了。”齐益民老师不断地摇头。
“不,齐老师,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