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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杯欲共歌声滑(二)(1 / 2)

 梁幼白不由狐疑地看了叶厚朴一眼,虽说他平日一向不打听这宫中的是非,与那些个主子们也是甚少打交道,也正因为如此,宫里的人大凡有个头疼脑热的俱是找他,不为旁的,只为他是最“干净”的那一个,但是梁幼白还是忍不住怀疑,这世上真有如此痴的人么?

厚朴厚朴,敦厚质朴,他还真是人如其名。

梁幼白自嘲地笑了笑,可叹他一向以清高自诩,在叶厚朴面前终还是落了下乘,只装作未听到他说话,随意翻了页手札,便将话头引了开去,只是心中不免挣扎,究竟要不要将此事告知顾靖祺。

犹豫了许久,梁幼白还是开了口,道:“清明兄,小弟有一问,藏在心中许久,却是决断不能,不知能否请清明兄指点一二?”

“玄愈兄请讲。”

“小弟前日义诊时,遇着了一个误食毒蘑菇的男子,正欲为他施针祛毒时,却被告知,此男子强占民女,无恶不作,只因其依仗了朝内某位官员,所以得以逍遥法外,于是便有名义士,下了毒,为民除害,你说这男子,小弟是救还是不救?”

叶厚朴却是想也不想:“依我之见,医者父母心,我们学的是杏林之术,只为救死扶伤,那些欺男霸女之事,自有律法制裁,吾辈做好分内之事即可,何必越俎代庖,去管那些个不相干之事呢。”

“清明兄高见,只是那位义士换了装容,潜在那男子身边,依叶兄之见,小弟应否告知此事呢?”

叶厚朴想了想,方道:“玄愈若是不提,那义士自会想别的法子去害那男子,若是提了,又不免陷义士于险境,不若稍作提点,至于那男子行恶之事……玄愈兄交游甚广,不妨将此事告知适宜出手之人为好。”

听到这番话,梁幼白心中稍定了定,面含喜色地谢过叶厚朴,便也揭过此话不提,转而讲起那些医书上的疑难病例来。

二人正讲的开怀之际,却不防被院正打断:“听说皇上在御书房内大怒,你二人还不赶紧候着!”

梁幼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却听见叶厚朴暗自嘀咕道:“我在宫中司的是妇人一脉,这皇上发怒,与我何干。”

虽然小声,却被叶医正听得一字不差,一掌拍在桌上:“大胆!皇上龙体关乎社稷,你……你……”

话还未完,叶厚朴却似未听到一般,顾自走开了,梁幼白只好抱拳道:“叶大人不必心急,今日乃是清明当值,待清明带上医具之后,便去前面候着。”

叶医正强忍了怒气:“若是我那侄儿能有清明你一半的上心,我叶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真是朽木,朽木!”说罢拂袖而去。

梁幼白不由苦笑不得,这叔侄二人虽属同宗,性格却是天地之别,叶厚朴一向不紧不慢,不争名利,叶医正却是个火爆性子,将叶家名誉放于首位。

“啪!”楚澈重重拍在御桌上,案卷受了震动,纷纷飘落地上,惹得周德福急忙躬身亲自捡了起来。

“不是说此次恩科一出,各地士子参试踊跃吗?为何收上来的不过五千余份的卷子罢了?我大周人才竟至凋零于此么?”

正在拿笔滕抄士子名录的太监不由一抖,一滴墨汁不慎落至纸上,吓得急忙跪下磕头,抖如筛糠。

周德福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那太监出去了,又亲自拿了名册递给楚澈,楚澈接过一看,随手翻了几页,几行字落入眼帘:

“上京 于斯书院 许慎言 邹墨行 司徒鱼非”

他不由暗忖:于斯书院书香鼎盛,他曾翻阅过书院中几名士子的策论,这三人在书院中不过中流之才罢了,还记得上次去书院时,白希对此次恩科信心满满,说是全院应考,怎么却只这三人交了考卷?心中大疑,又道:“将此次参加恩科的北地考生的卷子通通抽出来,朕要亲自看过!”

梁幼白在御书房旁的一个耳房等了半日,才见有太监来说,说是皇上怒气稍减,此刻正在批阅“奏章”,应是无碍了,宫门将要落锁,梁太医可以先行回太医署去了。

梁幼白出了宫门,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权衡许久,还是往那天宁巷去了。

梁幼白前脚刚走,淑妃便急急到了御书房,说是要求见楚澈。

楚澈心知她是为何事而来,本想一拒了之,细想了想,那夏孺廷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又是个刚正不阿的,此次科举出了问题,虽说他难辞其咎,却难保不是有人故意捣乱,将他拉下了水,便回绝了她,说是国事繁忙,不便相见,不过晚膳摆在她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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