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对方糖这种一直挣扎在普通生活中的人来讲,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它和上次熊总付的一百万支票不一样,属正当收入,不违背良心跟做人准则,如果别人知道了,只会说她眼光准或者运气好,投资准确,说不定还会羡慕她。
说实话,段总在开出这个价格的时候,方糖的的确确心动了一把,不过,她还是挺住了。
“对不起,段总,这幅画我不能转让给你。”
“价钱我可以再加一点。”
方糖苦笑:“段总,你别再用钱来动摇我们这种小白领的信心了,我真担心自己到最后真的会因为钱而把这幅画卖掉,那样,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的。”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段总的情绪平静了许多,“怎么,这幅画对你很重要吗?”
方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拚全力保住这幅画:“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拥有它。”
“为此花掉你所有的积蓄甚至为此背上外债也无所谓?”
“我没有那么伟大,在我拿出一大堆现金交给那个卖主的时候,我是很心疼那些钱的。你开那么高的价格给我,而我拚命地说服自己别卖的时候,内心斗争得也是很厉害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有些疯,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方糖故做轻松地叹了口气,“我请求你能快点送我回家,不然我害怕自己会突然改变主意。”
段总没有再勉强她:“我的主意不会变的,如果哪一天你愿意把这幅画转让给我了,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
浴室里有水声,似乎有人在洗澡,方糖强压住内心的惊喜,轻声问:“是你吗?”
没有人回应。
“是你吗?”方糖把声音提高了一点。
还是没有人回应。
“杜思凡,是你回来了吗?”方糖的心里由惊喜转为害怕。难道家里来了小偷?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湿漉漉的人影突然扑了过来,方糖尖叫一声之后,倒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讨厌,叫你你不应,吓死我了。”方糖甜蜜地抱怨。
“你叫错了,我当然不应。”杜思凡身上的水珠滴得方糖满身都是。
“我没有叫错啊。”
“错了。”
“怎么可能?是你听错了吧。难道你突然改名,不叫‘杜思凡’了?”方糖疑惑不解。
“你应该叫我‘老公’。”
方糖一个劲地傻笑,她不太习惯这个亲密的称谓,虽然她心里已经认定了杜思凡是她的老公,但她仍然不太好意思叫出来。“今天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两个月么?”
“临时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所以飞回来看你。”
“后天就要走?”
“不是,是明天一早就要走。没有订到昨天的机票,已经耽误了一天。”
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感受小聚的惊喜,方糖已经笼罩在即将离别的心酸之中。她难过得想哭,甚至有种想把机场炸毁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