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家所见，肠道并不是在体内随意飘来飘去。腹膜的一部分，包在小肠和大肠的外面，把肠连接在腹腔上，就是肠系膜。切除肠道之前，要先结扎肠系膜血管，以免造成大出血，然后妥善分离肠系膜……</p>
给肠道供血的血管，并非紧贴在肠道上，而是在肠系膜当中……”</p>
一边讲解，一边操作，一台手术很快宣告结束。格雷特转去四号术间，几乎是立刻，八颗秘法眼饿虎扑食似的飞了下来，在患者腹部上方扫来扫去，扫来扫去……</p>
“看什么呢？格雷特去隔壁了！”</p>
埃德加大法师身边，战神神殿的大主教开口催促。大法师阁下随便一挥手：</p>
“哎，不就是秘法眼么！再弄一颗过去！”</p>
四号术间，除了本房间的死灵法师为了操作骷髅，预先放起的那颗秘法眼之外，又晃晃悠悠地飘了七颗进去……</p>
死灵法师们两眼放光。战神神殿的牧师们鸦雀无声。大主教身边，一向自矜身份的泉水神殿大神官，盯着光屏，脚下轻轻往死灵法师挪了几步。</p>
我不是想和他拉关系，我是想找个更好的观看位置，嗯，就是这样！</p>
四号术间内，三位施法者对望一眼，并肩向前走去。一步、两步，直到距离手术台还有三步远，才无奈后退。不退不行，秘法眼撑起的光幕，都快要贴到格雷特后背了……</p>
“患者有炎症的时候，腹膜往往会粘连成一团……肠系膜也有很有可能肿胀……水肿的肠系膜非常容易撕破，要格外小心……”</p>
格雷特絮絮叨叨地解说。身后一片安静，三位施法者并着肩、伸着脖子、佝偻着脑袋，眼睛都快要贴到了光幕上。法师之手上下翻飞中，忽然响起“咦”的一声：</p>
“等等！”</p>
“什么？”</p>
格雷特停手回头。隔着光幕，他看见一位淡蓝色袍子的施法者脚步飞快，绕过手术台，站到他对面：</p>
“血管……血管是不是在这里？”</p>
说话的神官距离手术台足足两步远，小心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末端，长长的水流笔直延伸，落在肠系膜附近。手指摆动，水流顶端轻快地描摹了一下：</p>
“这里就是血管位置，对不对？”</p>
“……可以啊！”格雷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医生在手术中寻找血管位置，是在上台之前，背熟了无数解剖结构，手术前又有核磁、血管造影之类进行指引。可这位泉水神殿的神官，以上手段，全都没用过？</p>
“判断得非常准确！你这是……”</p>
“我能感觉到。泉水女神的赐福，我们能感觉到液体的流动。但是我的能力还差，切开腹部以后我能感觉到，隔着皮肤，我就不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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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官羞涩一笑。格雷特用力向他挑起手指：</p>
“厉害！有这份本事，开刀的时候，就不用怕一刀切开血管了！你看，切断之前，在这里夹闭就不怕大出血，我们一般用法师之手。真的误切了也没关系，赶紧找到血管来处，夹住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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