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的流水线手术，全力开始运行。</p>
“伟大的战神，请您怜悯您的子民，让他免受痛苦的折磨……”</p>
安宁术白光落下。患者痛苦的，或者惊恐的神情定格在脸上，一动不动。战神牧师后退一步，骷髅咔哒咔哒地上前，一丝不苟地消毒、举刀、开腹。患者肚皮上方，一枚秘法眼高高悬挂，死灵法师看着光幕呈现的景象，全神贯注，操控自家骷髅。</p>
然后，泉水女神神官低声祈祷，手指轻挥。患者腹腔里，腹水、脓液和其他污物腾起一条水线，落入旁边的水桶，被进出术间的骷髅快速拿走。</p>
顺便说一句，承担了巡回护士职责的骷髅们，仍然晃荡着一身骷髅架子，暂时没人有空给它们刷外观……</p>
“格雷特！四号手术室好啦！”</p>
“五号也好了！”</p>
“八号完成！”</p>
“六号开腹完毕！”</p>
“——知道了！我忙完就来！先用温盐水纱布盖一下！”</p>
格雷特喊回去。然而很明显，他一个人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八组人的速度。很快，术间里的施法者们就闲了下来，无所事事，开始思考该怎么打发时间了。</p>
走开是不能走开的，进手术室之前格雷特反复强调过，出去再回来，要重新洗手、重新更换罩衣，贼麻烦；</p>
串门也是不方便串门的，一间手术室就这么大，不可能让24个人全部挤进去；</p>
至于聊天，一位死灵法师、一位战神牧师和一位泉水女神神官，立场不同，信仰不同，戴着口罩面面相觑，一时也找不到有什么可聊的……</p>
“欸，小格雷特在做什么？”</p>
埃德加大法师忽然一抬手。一颗秘法眼晃晃悠悠，从他的指尖升起，飘进隔壁术间。三号手术室里，格雷特正在满头大汗地翻找肠道，偶尔回一下头：</p>
“擦汗。”</p>
一只骨手握着手帕伸了过来，为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p>
格雷特：“……”</p>
前世喊一声擦汗，伸过来的是护士小姐姐的纤手，哪怕戴着手套，也能感受到手上的柔软和温度；这辈子喊一声擦汗，伸过来的，是骷髅的骨手！</p>
一只秘法眼就在这时候飞到了他头上。往上一飘，贴在无影灯上，假装自己是一只无害的装饰。埃德加大法师的声音随之响起：</p>
“小格雷特，你这是在做什么？给大家讲讲？”</p>
我讲了你也要能看见啊！</p>
格雷特很想这么回答。还没开口，一抬头，顿时忍不住想笑。</p>
就这片刻，六七枚秘法眼鱼贯飘了进来，上下翻转、左右扫视、向上一飘，和已经贴在无影灯上的两枚你推我挤，互相抢位置。碰撞几下，似乎看到格雷特的视线，又哗地各自散开，镶嵌成了一个标准的八角形。</p>
这是……每个术间飘一个探头，看手术直播吗？</p>
呃，你们高兴就好，至于讲解，大家都过来帮忙了，讲解一下也是应该的……</p>
“我在游离肠系膜。”格雷特顺从地开始讲。好在法师之手要多少有多少，他专门腾出一只，还有余裕把它变成绿色、手指特别伸长一截，指着患者体内的各个部位，一个一个解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