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知道田昊对杨九他们的伤势十分重视,于是稍稍安慰了一下他的情绪后便又回到顾同仁的身边。
顾同仁正在小心的用烧过火的剪刀把杨九身上包扎的布条一条条剪开。杨九的脸色苍白,几乎看不到什么血色。被剪开包扎的伤口已经不再有血流出来。但是却全部都严重发炎,伤处肿的老高。顾同仁试着用剪刀帮他轻轻剪开一处小伤口,伤处立时便有一股脓液夹杂着血水流了出来。杨九却一点也没有反映,似乎剪的根本不是他的身体。
“你赶快去叫人找一头活牛来。”顾同仁头也不回的向沈莺吩咐道。
沈莺赶紧让人去找牛。不一会儿,牛被牵来了。顾同仁又小心的一个个剪着杨九的其他几处伤口,直到全部的伤口都被剪破了。沈莺悄悄蹲下来,试了试杨九的鼻息。
她试了多次,却始终感觉不到杨九的鼻息。“顾先生!”沈莺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动了情绪激动的田昊。
“我知道。如果这最后的办法还不成的话,他最多只能支撑到明天。”顾同仁平静的道。他这一生,曾看见无数的人在他的面前死去,对于生死他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感觉。所以,就算是他明知道,如果万一治不好杨九,后果会很严重,但他还是一点也不紧张。仍然按部就班的做着一切他该做的事。
“你去叫他们用绳子把牛的四脚绑起来,然后再把它抬倒,把四脚用粗绳拉牢。再让人把牛肚用刀剖开。”顾同仁站在牛边吩咐道。
沈莺听顾同仁说要让他剖开牛肚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并没有多问,马上就叫人去办了。因为从小,她便时常看顾先生治病。在她的记忆中,还没有看到顾先生治不好的病。所以,她对他有着一种绝对的信认。在她的认识中,从来就没有顾先生治不好的病。就算方才顾先生与田昊那样说,她依然有信心他能够把杨九治好。
田昊目前的手下,人才不见的多,但蛮夫那是绝对的不少。这给牛开肚的事情对他们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一会儿,这头活生生的牛便被他们这样生生的剖开了肚子。
顾同仁一见牛腹剖开,马上命人把杨九抬起来,塞进牛肚子里。大家虽然不明白顾先生这么做对杨九的伤有什么帮助,但他们还是照做了。顾同仁在一旁一再提醒他们小心,动作一定要轻。
杨九被放进牛腹后,顾同仁又来看其他几人的伤势。还好,他们的伤势虽然也跟杨九类似。但病情都要比他轻。顾同仁仍然一个个的帮他们剪开了包扎布,又用剪刀把伤口剪开。每剪开一个伤口,他便要用身后已经捣烂的草药及时敷到上面,然后再换一条新布包起来。
田昊在众人抬来牛的时候他便跟着一起来了。只是,现在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对于顾同仁的行为,他没有再责问,也没有阻止。眼见着顾同仁一个人在那儿忙前忙后,自己身边的这帮兄弟虽然有数百,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穴的上手的。田昊突然想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这还只是一场小小的战役。如果将来自己人多了,战也必然要打的大起来,而受伤是再所难免的。如果光靠顾同仁一个人,那是无论如何也治不过来的。由此,在他的脑海里又浮出一个新的设想――设立一个专门为战争服务的医疗队。
再说顾同仁,他对这几名受伤的人一一进行伤口重新处理以后,便命人把他们抬走了。忙完这些,顾同仁便背起他的药篓要走。田昊见他把杨九丢在牛腹中便不去管了,这时见他又要走,不由大急。“顾先生……”
顾同仁回头看了田昊一眼。“将军如果要杀在下,至少也要等到这位兄弟的情况明确了以后吧!”
“对不起,顾先生。方才是我太莽撞了,望先生大人不见小人过。如果您觉得不解气,打我一通也可以。千万不要丢下我兄弟不管啊!”
顾同仁看了田昊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背着药篓径直走了。田昊看顾同仁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可是却又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走。
过了一会儿,沈莺才跑过来告诉他。“顾先生上山采药去了。他让我告诉你,杨九在牛腹里千万莫去动他,等他明天回来再开牛腹。到时生死就自然知晓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