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田昊是守着杨九与那头牛睡的。()此时,陈大小姐他们也都换过了衣服。起初,大家轮流来劝他。后来见劝不动,便轮流来陪他。
田昊一夜未睡,顾同仁却一直没来。直到日近中天,他才姗姗而来。
田昊见顾同仁终于出现,忙迎了上去。顾同仁仍不与他答话,只是用手扒开了牛腹向里面看了看。然后又让人把杨九小心的抬了出来。
被抬出牛腹的杨九满身是血,还带着一股子腥臭味。但他的眼睛却是睁着的。这让田昊大喜过望。“杨兄,你终于醒了。”
杨九似乎也认出了田昊,正努力的想向他点头。
顾同仁赶紧阻止了杨九,并示意田昊跟其他围观的人向后退远一点,以免影响他的救治。然后他拿起杨九的手腕,给他仔细的把起了脉。
过了许久,顾同仁才放下杨九的手腕。“放心吧!他已经死不了了。你们可以把他抬回去了。只是要小心。另外记住,三天内绝对不能动他。我再给他配些药,你们拿回去定时给他喂服。”
听到顾同仁的话,田昊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顾先生,为什么您只是把杨九放进牛腹,什么药也没用,他也能好呢?”一旁的众人看着杨九人事不知的被抬进牛腹,过了一天,再抬出来,他居然就能张眼了。而且面色也比昨天要好许多,实在不解。
顾同仁一面在脸盆里仔细的洗着手,一面答道:“要说这个偏方,还是我有一次在北方时,跟一个蒙古人学的!我到草原去找一味难弄的药,看到一个蒙古人把一名受外伤很重的族人,放进一头牛腹中。我当时很奇怪,便等在那儿看。一天以后,他人再被抬出来,本来奄奄一息的人,抬出来时便可以说话了。这令我很惊奇,于是上前请教。那个蒙古人告诉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按着他祖上传下来的办法给伤者医治。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清楚。
不过,这个方法,我也是第一次用。并不是很有把握。只是当时杨堂主伤的太重,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治了,我只好用这一招试试。没想到,还真灵。”说完,顾同仁朝着田昊笑了一笑。似乎这些话就是解释给他听的。
田昊见顾同仁并没生气,也放下心来。现在,他这儿其实就缺的人才就是郎中了,如顾同仁再甩手一走,那后果对他来说将会很严重。这让田昊对自己方才的言行暗暗后悔,正要上前向顾同仁表示感谢,也顺便再次向他道歉。顾同仁却已经转身走了。
杨九被抬下去后,陈二嫂主动要求担当照顾他的任务。必竟,杨九他们的受伤,也是因为要营救他们。所以,她一直都很想给他们做些事情。只是,有顾神医在,她也知道,自己这个二把刀是用不着的。但照料病人她还是可以做的。于是她便向田昊主动提出,要照顾杨九他们几个伤员。
田昊知道她对看护病人有经验,以前在泉州时,那次吴欢受重伤,也是她照顾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如果不是考虑到陈二嫂他们可能不能在此久留,他还真想让她领头,来组织一批妇女,以便在打战时专门救治伤员。
杨九的事情终于搞定。田昊这才有心情来过问沈仁与陈大小姐、陈二嫂怎么到了这儿的事情。
沈仁带商队到方城,本是沈莺行前安排的,这个,田昊事先便听她说了。为此,她还特意借用了他们家山东最大的客户――益都张家的名义。只是沈莺本来安排的是他堂弟沈平来跑这一趟的,没想到沈仁这个冒失的小子却抢着亲自来了。至于为什么陈大小姐与二嫂也与他们一起来了,她也不知道。
田昊把陈大小姐叫到他的独立小院里。这儿就是他在岳家寨的家了。是孙力他们带着兄弟干了十多天才给他修好的。虽然只是泥墙草顶,但田昊觉得已经很满足了。总算是他在这儿有了一个家。
在这儿,沈莺一直与他住在一起。
陈大小姐跟在田昊身后,她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间小院。院子的门口弄了一个小小的花坛。陈大小姐知道,田昊是从来不弄这东西的。他这人,有空宁愿多睡会儿觉,也决不会做这种在他认为无用的东西。
陈大小姐在花坛前蹲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挺漂亮的嘛!居然还种了蔷薇。”
“不是蔷薇,是不玫瑰。”田昊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