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这回也不笑了,跟着叹气:“还不是东宫不争气。”
确实不安稳啊。京城里的王府就这么几个,可各地还有呢。
太子登基能不能活十年?
皇孙能不能好好长大?
以后会不会因此起战乱?
官家担心的不就是这个?谁不担心?
谁都觉得官家还能撑几年,然后太子再撑几年,皇孙好歹也十来岁,不就好了?
可如今的皇孙还不足一岁呢,这……
哎。
“好在我官职低,又是庶出。府里且轮不上我呢。你爹爹也不过是个国子司业,无妨。”浪头打来,也是上面遭殃的早。赵拓乐观的琢磨。
庄皎皎此时也这么想的,不过嘴上还是要说:“你还年轻就这样的官职,日后还不是更厉害?”
赵拓哼了一下:“快省省吧,我要能一辈子都在这个从五品上,我乐死了。上朝能把人气死。那群言官……嘴就跟那寒冬里的刀子似得。又尖又冷。”
庄皎皎笑出来,心想六郎不知道什么叫机关枪。
不然这个形容就更合适了。
赵拓见她笑了,也觉得舒服了:“不必担心,你家里肯定没事,倒是你那嫂嫂家,站得高。”
“管他!”庄皎皎哼了一下:“过自己日子就行。”
赵拓又笑了:“哎,你呆着吧,我去衙门里了。做样子还是要做的。”
说着,就老大不情愿的起身走了。
庄皎皎送他出去,心想这时候了,您去是吃午饭去?
所以回来就更衣,吃了个半上午的饭,再跟她说说宫里的事?
不管怎么样,庄皎皎还是笑着的,这样不错。
做郎君的,认真跟自己娘子交代宫中大事,怎么也是好事。
“大娘子,咱们这,是不是也能正常进出了?”望月问。
“嗯,跟府里就行。”庄皎皎笑了笑:“哎,真是不想有什么起伏,可日子总不是一帆风顺的。”
望月不解,她们几个刚才都不在屋里。
毕竟那些话也不好叫丫头们听的。
“没事。”坐下来,想着要注意些什么。
下午时候,借着送东西的话,叫望月回去了一趟,只对孙大娘子说家里今年就不要裁制太艳丽的衣裳了。
孙大娘子自然很快就明白了。
只说望月回去跟庄皎皎说家里都好就行了。
晚上的时候,赵拓回来没来庄皎皎这里,只是传话叫她早点休息。
眼下似乎是都好了。但是众人心里,都埋下了阴影。
宫中,官家喝着苦涩的药,没什么感觉。
人老了,似乎味蕾也就退化到了觉不出有多苦了。
他面色蜡黄,精神很差,坐一会都是费力气的。
“东宫如何?”官家问。
“官家,东宫里,今日饭食进的还行,药也喝了。”李桥道。
“进的还行是进了多少?”官家蹙眉。
“这……早上半碗粥,下午半碗米,些许菜。晚上时候,吃了几块点心。”李桥道。
“几块啊?”官家又问。
“是两块。”李桥心里叹气。
官家其实是个厚道的,什么时候监视过太子啊?
可如今,官家心里的焦虑,谁都不明白。
他怕啊,太子这身子,他是真的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