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分三路出发。
第二日上午,高建到达了魏延的军营所在,出示王平部文书后被带到中军大帐。
“你莫非在谎报军情?!”魏延听完后,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马谡乃荆州俊才,丞相衣钵传人,临阵用兵怎会不知水源利害?”
“魏将军,某怎会在这种大事上谎报?”高建肯定道。“南山大营兵败后,曹贼肯定会驱使败兵冲击陇山古城,王将军兵力不足,陇山小镇破旧不堪,一旦被攻破……街亭关口必失,魏军精骑就可以长驱直入陇右,我军危矣!”
“夸大其词。”魏延皱眉踱步道。“王平麾下有两千精锐,他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将,怎会守不住街亭要道?”
“曹贼大将张郃亲至,至少有两万步骑,后续援兵不绝于道。”高建坚持己见。
魏延心中大震,然后立即明白了若是情况属实的话,将会有严重后果发生。他曾在车骑将军张飞麾下与张郃交手,双方相持月余,最后张郃虽然从瓦口关败走,但其人的勇武和用兵之道极是不凡。
张郃亲率大军到此,显然是想要凭借魏军铁骑突袭,然后夺城……偏生马谡竟然犯下如此大错!
连带自己所部都危险了!
如果前方街亭关有失,这么一来的话,山谷中的八千汉军就会被堵在中间,进退不得,发挥不出半点战力。
想想自己右肩上的伤疤,想想张郃的用兵风格,先主刘备曾明告诸将,要取张郃首级,魏延一时间思绪翻飞,不得不对高建带来的消息重视起来。
将失一令而军破身死!
实际上马谡驻守南山,缺水将败的消息传来,魏延已经信了三分,等详细问过后立即就下达军令:进发军中精锐,拔营进军,赶往陇山镇!
“魏文长!魏文长!”随军文吏赵直前来阻止,死死拽住马缰,大声叫喊。“将军听我一言,听我一言啊!未得丞相许可私自进兵,虽胜亦是大罪!当先禀明丞相而后进兵!”
魏延被作为后备兵马,本就满腔郁郁不平之气,此时更是被气的直跳脚,喝道:“把这个刀笔吏绑起来看住,等我杀败张郃,再放他出来。”
这还真是粗暴。
实际上赵直乃是监军,现在被如此对待,日后必然坏事。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种问题的时候,所以高建只是冷眼旁观,跟着大队人马前进。
又半日,斥候飞马来报,说是南山马谡兵败,曹军大举进攻陇山小镇,副将王平率部浴血奋战,街亭关口失守在即!
弄清楚敌情后,魏延反而冷静下来。任何冲动的作法,都会葬送大批部下儿郎性命。因为军中多是步卒,已行军半日,若是继续不体恤士卒,一刻不停的赶往陇山古城,那就成了给曹军送人头,而不立功。
“将军,救兵如救火,只有派部分精兵先行了。”行军路上,高建不得不挺身而出,提出建议。
“本将早有定算。”魏延的红脸更赤,头也没回,就发出军令。“魏昌,你率账下八百亲卫,由这个高屯长领路,去救王平。我军主力明日就到。”
“末将遵命。”魏昌继续小心翼翼的问道。“赵直先生精通天象数术,乃有才之士。能否让他跟孩儿一起,立些军功?”
魏延听了忍不住叹息一声……他向来桀骜不驯,但却不是真的蠢。平日里虽多与同僚关系不睦,但对丞相从未有过冒犯。
想不到,他的儿子魏昌也已经看出魏家潜在危险,所以想通过结好监军赵直来缓解魏家的尴尬局面。
儿子苦心如此,做父亲的也不好斥责。
“把赵直带过来。”魏延无奈的允了儿子所请。
很快就要亲随将文吏赵直带过来。
“文长将军。”赵直仍旧苦劝,一面活动着双手,一面解说缘由。“我知将军一片为国之心,必然能击败曹贼。然国家法度,不可轻忽……”
“昌儿!”魏延忽然生气大喊。“他若是路上不听话,还这么啰嗦,你便将他一刀砍了!”
赵直当即闭口不言……这人也不是真的一根筋,现在已看明白自己处境,就采取了自保策略。
魏昌点齐兵马就出发,路上还向赵直赔罪。
“免了。我想见见那个高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