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平稍加思索,咬着牙答道。“魏延将军在街亭后方三十里山谷还有八千精锐,吾让文吏代写手书一封,汝去请他来此增援!”
“这仍旧不够,守街亭要道终是不足。”高建幽幽道。“此番北伐,丞相意在陇右五郡,魏将张郃必然倾全力来夺街亭,抄我军后路。”
“你还有何话要讲?”
“我刚才在路上已仔细想过。”高建坦然道。“广魏郡和陇西郡未下,丞相要全取两郡,最快也要月余时日,还要从后方运粮。别的地方也就罢了,若是街亭有失,粮道不济,就会功亏一篑。因此必须向丞相处请援兵……”
“你是要老夫夸大军情,说街亭守不住?”王平反应过来,恶狠狠盯着他。
“非是谎报,若丞相处无后续援兵,街亭早晚守不住。”高建摇头。“将军要为国立大功,就得早做决断,马谡不足为凭。”
“汝一介屯长,可以夸大军情。吾为国家上将,岂能不持重用兵?”王平道。“请陈司马去丞相处禀报此地军情,高屯长同何山去魏文长处搬兵,我意已决。”
“如此,我等这便出发。”高建、何山和陈昌各自下去准备马匹,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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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之上,马谡顾不得伤亡,催动大旗,号令各营奋力朝山下冲击,直奔张郃大营而去。
“将军大人,您处罚我吧。”魏军大寨里,丘元全身铠甲染血,披头散发,向张郃跪地请罪。“属下无能,中了蜀狗埋伏,麾下儿郎尽数折了。仆冒死杀出血路,只想告诉将军要留意十里外的蜀狗大营,别面被前后夹击。”
张郃冷哼一声,啪啪啪,狂抽丘元十鞭子,将对方脸上打的血肉模糊。
然后才投鞭于地,道:“损了三十骑何足道哉?本将此行有精骑两万!吾恨的是你用兵不慎,失了胆魄!听着,再与你三百骑,去监视陇山镇的蜀军动向。汝要是再敢浪战中计,提头来见!”
丘元神色激动,刚要谢恩,确听到上喊杀声如潮,抬头一看,蜀军大举下山——原来马谡企图一举冲跨魏军山下大营!
张郃已翻身上马,铁甲兜鍪,手持钢枪,巡营发令:“紧守大寨,不得出击!”
但见魏军箭矢如雨,战鼓轰鸣,死死守住阵脚,将蜀军拦在山脚处,进退不得。
“还不去执行军务!”张郃稳住局势后,转回来呵斥道。
丘元复又向张郃拜了拜,然后便去后营挑选三百精骑奔陇山镇而去。
这一次他要洗刷耻辱!
马谡在山上看的心惊肉跳,入眼处汉军已开始后退,连阵势都散乱起来。
对他而言若不能一击攻破魏军大营,被逼回山上,那就是死路一条。即便侥幸逃回去,如何面对丞相?他永远也不想知道这个答案。
马谡摇动将旗,摧兵下山死战,奈何久劳无功,大队止不住的往山上退却。
“不许退,不许退,给我杀过去!”
他状若疯狂,提剑连杀七八名逃兵仍旧起不到半点作用。
“蜀狗败了!”张郃在营中看到机会,立即下令。“前军给本将出击,将所有贼军赶回山上!蠢货,不许上山追!近者用刀,远的用弓箭!”
马谡怒不可遏,亲自带队下山,刚冲到山脚,还未临近魏军大寨,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支粗箭迎面射来!
“要死了吗?”
叮!汉将黄袭挥刀格开箭矢,自己却被领一支箭射掉半只耳朵,血流如注。
“将军,快撤!”黄袭忍着痛,上前将马谡拉回来,道:“曹贼乃是精锐之师,咱们冲不动。快撤回山上,勿要再做牺牲。”
“哈哈哈……冲不动,原来如此。”马谡哈哈大笑,笑的心肺都快吐出来了。他知道这一退,再没有大破张郃的机会,等山上水源耗尽之时,就是全军溃败之日。
丞相啊,北伐终究成了一场空梦!
熟读兵书千卷,到头来临战不如一个大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