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娇推她道:“你懂什么,别在这儿碍事。”黄淑玉讪讪退开。
趁这时,铁凝霜已经摸得东西,手握圆盒,就着水冲洗两下。又捞起裙摆擦了擦,不顾布靴湿沉,光着小腿,迈开步走上梯。吕娇已经到她跟前,抓住她两臂,水汪汪的眼睛不知为谁盛着泪,关切道:“干嘛呀,瞎逞能不是,我说了不要,你瞧你,鞋都湿了,该着凉了。”
铁凝霜面无表情递过盒子,吕娇使性子不愿接。铁凝霜不客气,干脆直接塞到她手里。
“拿着吧,有人对你好,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别不珍惜。”
吕娇眼泪掉下来,砸在手里,她擦把泪,抽着鼻子道:“走,去我房里,换双袜子,我让黄莺替你把鞋烘干。”回头冲剩下三人道:“走吧,去我院里一趟,我备了好蜜饯,你们尝尝。”
随她们上梯,廊中一个身影飞快闪开。
程渊还劝着洛鸣安:“她从小就刁蛮,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该狠在前头的时候落下了,如今倒心急了,你别丢了耐心,忍的这许多时候。”用肩膀蹭闷声闷气的洛鸣安,“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临门止步。”
洛鸣安没好气的砸程渊一拳:“说的胡话,一句也听不懂。”
程渊笑道:“听不懂就对了,料得你也不愿三省己身,只逞匹夫之勇,少智也。”
两人正打打闹闹,看吕荞疾步走来像丢了魂魄一般。
洛鸣安放下锤程渊的拳头道:“怎么?娇妹有事儿吗?”
吕荞只闷着头,心不在焉的答道:“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趟凉水呢。”
洛鸣安一个激灵跳将起来,奔着要去找吕娇:“她可别为了我做傻事啊。我和她说着玩儿的。”被程渊一把抱住,双手给缴在背后,不准他冲动。
吕荞被洛鸣安动作激的才回神,退后一步道:“不是,妹妹好着呢,我说的另有其人。”
洛鸣安不信,吕荞无法,只得和程渊一起架着他,直接拖回院里。
吕娇房里,铁凝霜已经脱下湿袜湿靴,也不用黄莺服侍,自己拿在小炉上慢慢烘,火炉子里偶尔爆出两粒碳火星,湿气被蒸发,散发出干燥好闻的味道。她用火筷子间或拨散银碳,火蹭起舔着炉顶,烧红尚泛着亮光的碳,耳听外面堂屋里女孩子叽叽喳喳聊天吃东西的声音,像群小麻雀似的热闹。
过了会儿吕娇跑进来道:“咱们要去院里摘竹条和鲜花做花篮,你去么?”铁凝霜晃晃手里的靴子道:“你们去吧,我不方便。”吕娇点点头:“一会就回来,不会忘了你。”铁凝霜淡淡一笑:“我还生的有脚。”
吕娇退出去,过一会儿,外面彻底没了声音。铁凝霜干脆将袜子摊在炉上,靴堆在炉下,转身睡倒在墙边放置的软塌上,翘起脚丫,裤管松松散散的环在膝盖间,手在空中比划拳法,左右打了一组,有些累,便闭上眼,舒舒服服的躺着。
外面传来两三人的脚步声,铁凝霜睁开眼,听见吕夫人的声音。她似乎在椅上坐下,和身边的人说着话。
“屋里的姑娘们,是出去玩儿了吗?”
丫鬟回道:“多半是啦,您瞧,蜜饯还散在盘里呢。”语气里带着笑意。
吕夫人也笑道:“多大的姑娘,还是顽皮。”接着换了个语调多了份郑重道:“今日你领那姑娘进院,她可规矩?”
丫鬟道:“奴婢领了她一路,不曾见她东张西望,便是说的哪处稀奇,她也泰然自若,只陪着夸两句,并无其他羡意,倒是很稳重的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