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聪被各种烧味儿熏得头昏脑胀,又被长空抱,又被慧娘盯,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被一阵风刮到了白衣房里。
那两个女兵和凌霄还在,与白衣弄茶末子呢。
白瓷小臼,小白瓷锤儿,绿色的茶。
“大公子!”众人问好。
白衣看了他一眼,就低了眼睛看别处。
侯聪“哼”了一声,“你现在本事大长,连茶末子都懂了。”
说的自然是白衣。
白衣仔细回忆一下,之前也没和他闹脾气,不知道他这个态度又从哪笔账上算起。
长空回过头噼里啪啦交代一番,侯聪屁股还没坐下呢,外头几个兵士抬进来几把小桌子,茶水黄酒上齐,客栈里借来了大粗陶碗,正好把烧味儿都放上。
长空见了妹妹,注意力暂时被吸引走,问白衣要吃什么,听到“鹅胸脯”的答案,兢兢业业拿热手巾擦了手,亲自给妹妹拆肉。
侯聪又“哼”了一声,“这么大人了,鹅胸脯。”
“那大公子说,那里叫什么?”一个女兵问。
把侯聪问住了,他一时也不知道。
屋子里的气氛很尴尬。
因为侯聪抱着个胳膊,人也没坐下,专心致志,就看着长空伺候白衣。
被香味吸引来的人,看到侯聪站着,也都不敢坐,不敢吃。慧娘呢,则一诺千金地盯着侯聪准备“诊断”。
多亏了凌霄一心牵挂莫昌,刚才走出去把他和翠竹叫来了。
莫昌像一池春水,化解了这冰冻的夜色。
“嗯,很香的味道。抹茶是按照我教的做的。”
莫昌夸的不是烧味儿,是茶叶末子——原来白衣这几个丫头,是在被皇子殿下调教着,才学这些的。
侯聪懒得计较,终于对莫昌说了一句“请”,坐了下来。
莫昌看了看四周,“没有差事的只管吃吧。这是宇文校尉做东嘛?”
长空两手都是油,“我是为了我妹妹买的,你们都是沾白衣的光,要谢谢白衣。”
“谢过宇文姑娘!”众人齐声起哄,因为翠竹与凌霄抢着替莫昌夹了烧鸡腿儿过来,莫昌动了筷子,其他人站着的坐着的,也就不客气了,纷纷上前取肉。
唯独侯聪觉得兴味茫然,看着白衣捂着肚子,就着自己哥哥的手吃着肉,双眼每次要看到他了,又躲开,觉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呀,他在生什么气?好像是白衣的气。为什么?从哪笔账上来的?他也忘了。就觉得有一股要把她推到千里之外的冲动。
当然,他也有正事要考虑。
他心里想着成国如何迎接莫昌的事儿,都到人家国土了,除了弓弩手,还没见到什么相应的官员;他还在担心大桐的风云变化,猜不透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眼下,他觉得孤独。
白衣轻轻说,要自己吃。“哥,你管你自己吧。我自己来。”
长空才凑到了慧娘旁边,“怎么样?”
慧娘真的发愁了,“大公子这个人,本来就冷冷的,还有心病,我诊断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