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啊,”长空笑笑,“你早就该问我。何必跳江呢?”
他出的主意“很简单”,“你先说,这个情根种是什么?”
慧娘就把青楼上的见闻知识,说了一遍。宇文长空一幅长了见识的惊呆脸,迅速回忆自己是不是中过招,暗暗在内心,把所有有所疑惑的往事里,疑似下过药的姑娘名字旁边,都打个红红的小叉,“真过分,这么样对我,哼!”
同时,他有点儿想不通,“慕容行给我妹妹下粉药?是要干嘛?”
慧娘只好把心里的推测说出来,“药嘛,又不是下蛊,不能控制姑娘喜欢谁,只能是她本来喜欢谁,让她更加钟情。”
那么说,慕容行的行为,是为了让白衣更喜欢——侯聪?
“不对啊?”长空有些迷茫了,“这药是哪儿来的?从楼上姑娘们那里买的?”
慧娘摇摇头,“连你都不认得,慕容校尉这种正经人,哪里知道这个药?”
“这就坏了。”长空的心一沉,“本来嘛,如果是阿行看出白衣的心思,想给她加把火,即便不告诉我们,也无可厚非。现在看来,明明慕容行后面还有人嘛!让我想想——对了,依你看,大公子是不是哪里不对?有没有一种和粉药效果相反的药?你觉得他吃了吗?啊?啊?啊?”
长空不顾忌讳,开始摇晃慧娘。
“有,叫连根拔。”
“哈哈!”长空拍了一下巴掌,把慧娘吓了一跳,“我说嘛!到底是哪里不对,我一下子都弄明白了!”
长空把自己推里的内容迅速告诉了一遍慧娘:“毒啊,太毒了,让我妹痴情,让侯聪那个死猴子绝情!这就是目的啊!”
“那到底怎么办嘛!”慧娘为了避免再被他摇晃,已经事先退出了那个隐秘的角落,还嘟哝了一句:“趁着还有些时候,咱们去街上买只烧鸡也行。边走边说吧。”
都把身份亮明了,慧娘也就不装了,快步如飞,轻功好手的本色暴露无遗。长空在后面小跑跟着,“一会儿回去,你就先诊断一下大公子,是不是吃了那个连根拔。然后你告诉我。”
“好嘞。”慧娘脑袋后面也挂了几滴汗,这辈子没想过会和长空“结盟”。
长空花钱是一绝,在整个大桐,恐怕唯有独孤正能与之匹敌。说是买烧鸡,他烧鸭烧鹅烧猪头烧肝儿全都买了,还不止一只,又配了他认不清的咸鱼小菜儿和炸虾米,还被闻声赶来的、马上要收摊儿的甜点心老板诱惑了,让他包圆儿剩下的糯米团子。最后,慧娘苦劝半天,好歹收了手,大包小包回来了。
刚到楼梯,就看到侯聪。他显然是收拾过自己了,换了条新做的黑色暗绣长衫,脸色虽然说是略带憔悴,目光也清冷,可是昂然的神态如故,甚至如砍似削的五官因为这一路辛苦,更显出了一点儿苍茫如诗艳如鬼的意味来,格外好看。
这大桐一枝花,到了江南也是如此瞩目。
侯聪看了看长空,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大包小包,以及他身边儿的慧娘。“又乱跑。”
慧娘低着头避开了,长空却不能放弃这个好机会,伸出一条大长腿,直接把楼梯封住了,那腿上就是白鹭镇上最好的裁缝刚卖给这行人的中裤,他挑的是条桃红色的——如今,亮闪闪挡在侯聪的胸口。
侯聪其实不想看长空,但是因为也不想看桃红色的中裤,只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哪里的猴子没上锁?”
长空其实挺累的,两手都是烧鸭烧鸡,一条腿还高高地、稳稳地举着,脸色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就像故意学侯聪似的,“大公子,属下和慧娘姐姐上街买了些吃的,不如同享?”
小镇上的吃食不讲究,多精致算不上,味道浓烈是真的,此刻正在飘香万里,钻进了侯聪的鼻孔,连正在忙碌的慕容行和独孤正也从不知道哪儿被吸引出来,站在了楼梯下面。
“你的心我知道了。交给慧娘收拾一下,送我房间。”
侯聪向前一步走,结果长空的腿并没有动,侯聪的嘴巴差点没亲上那条粉红色的中裤,吓得他退了回去。
长空的脸上,依然是“独属侯聪的冷面表情”,其实,连他自己都知道了,他还在心里默念:“原来大公子平时假清高,是因为太累。”
“别啊!这种东西凉了不好吃,再弄一遍也不好吃。”
由于这句话是对的,身为正经人的侯聪,点了一下头。
长空放下大长腿,侯聪呼出了一口气。结果被长空抱住——是的,他没有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但是依然可以把侯聪抱住,抱着就不放,往楼上推,“大公子,别装了,您还能有什么事儿?来吧,找我妹妹去。”
与此同时,长空拿眼色不停扫着慧娘,拼命发送信号:“快诊断!快诊断!”
慧娘憋了一句:“我看懂了!别发了!”不能说,只好在大包小包里探出了头,真的看了好几眼侯聪,那冷如冰山的一张脸啊,除了好看,没有别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