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时,悕雪好似从容不迫,但若看到她的手,会发现那手是刚刚从拳展开的。
虽说,悕雪的履历金光闪闪,但是,那毕竟都是旧事了,而且这两年来,她也都是在读旧书,不进则退,怕是不如从前。
而且,原来悕雪受衣冠庇佑,就算她真的不行,也不会输得很难看,但这次不同,以本来的面目跟男子比试,她好像还是第一次。
这是,少年忽然停下脚步,突然击掌三声,“陶姑娘厉害……”
听到这里,悕雪终于放下心来,这本《贾子》她读过,少年出的题是里面的原句——“言行抱一谓之贞,反贞为伪。”,这里的“贞”,取端方正直之意。
“但是,又是哪个贞呢?”少年忽然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悕雪。
被他这样看着,悕雪不禁心头一紧,她也停下了步子,不自觉地陷入了思考……
既然再问,可见此“贞”非彼“贞”,所以接下来,不测学识,而求推理思辨了吗?
悕雪不喜欢和人对视,因为害怕被看穿,但此刻,她又不得不对上少年的眸子,因为线索或就藏匿于其中。
但偏偏,就是这双眼睛,跟司马澄长得很像……悕雪心悸,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想要退缩,却必须强迫自己迎战。
“莫非,是三水的浈?”悕雪不敢确定。
“哈哈哈!”少年愣了一下,骤然大笑了起来。
突如起来的笑声把悕雪吓得不轻,又因看不出对错,她开始局促不安,搓捻手指的老毛病又犯了。
“陶姑娘冰雪聪明,源浈佩服!”源浈说完,便向悕雪拱手,行了个礼。
“呼——”吐出这口气时,悕雪发出了声音,同时还拍着自己的胸口,毫不掩饰。
“怎么,把陶姑娘吓到了?”源浈浅浅一笑。
悕雪可是“姐姐”,被“弟弟”模样的人算计,她可不愿承认,摆摆手说没了有后,便先行迈步朝前走去。
不过很快,悕雪又不得不慢下步子,等源浈跟上,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源浈要去哪里……
“第一题,说明陶姑娘书读得好,但这第二题,我有些好奇,陶姑娘是怎么知道的?”源浈凑了过来。
“咳咳……”悕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刚刚不是说男女有别吗?现在,靠这么近干嘛……”
“我们现在互通了姓名,所以是朋友了,自然可以比刚才近一点。”源浈解释道。
不亏是同族兄弟,源澄有妙语连珠,源浈就有三寸不烂之舌,悕雪没说话,用余光看去,见他也只靠近了一点而已,完全符合君子礼仪。
“你哥哥不是叫‘源澄’吗?三水澄,你又是兄弟,我就猜,你们或许会用同旁,以显亲缘关系。”悕雪解释道。
“你对我哥倒是挺了解的……”源浈调侃了一句,“不过,完全正确!原来就是没水的贞,后来为澄哥哥,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