悕雪已在食厅恭候多时了,听从了宁姑姑的意见之后,悕雪沐浴更衣,换上了一件素色的便服,宁姑姑说“素一点的眼神,更容易让人觉得亲近。”
悕雪沐浴,宁姑姑都是按照宫中娘娘的规格准备的,沐桶中会加入少许花瓣和香露,悕雪也是喜欢的,起身后,也像往日那样替她抹好了膏沐。
结果,现在悕雪独自一人坐在食厅里,或许是因为不安,她总觉得自己身上的香味很重,会让人想到女子脂粉香气。
此外,宁姑姑还特意为悕雪梳了一般贵族公子的发式,区别于平日作为少主的威严感,没有任何饰物,再配上那她张清秀的小脸,恰似书中“温其如玉,乱人心曲“的翩翩少年。
宁姑姑都不自觉感叹,这才是一个十六岁之人该有的模样,她都不自觉地心动了呢。
悕雪见宁姑姑早就出去了,却不见司马澄进来,她一会摸摸自己的头发,一会扯扯自己的衣服,心里愈发惴惴不安。
虽然这才是平常男子的模样,但因为和平日里悕雪的着装相去甚远,悕雪越看越觉得过于刻意,那这和当时穿金带银、盛装华服,为了见司马澄的尹宝珊又有什么不同,
司马澄进门时,佳肴已上桌,他走近了,看着悕雪不同于平日的装备,再加上这件衣服,是从璟王府带进宫的那一件,司马澄便想起了他和悕雪第一次在璟王府相遇的场景。
“参见陛下。”虽是受到邀请,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依旧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悕雪也如往常一地答道。
“陛下属下有什么事。“司马澄并没有坐下。
“你……先坐下吧。”
悕雪心中一紧,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她无意识地咬了了一些嘴唇,微微低下头。
司马澄的视线不巧也停在了悕雪的朱唇上,他有些晃神,便不再多言,坐在了悕雪对面。
“今日在校场,澄公子劳顿,应该饿了吧,先吃吧。”
宁姑姑说的事情,悕雪不知要如何开口,而且司马澄一直看着她,悕雪心里发怵,桌上的佳肴也变得索然无味,她只好费劲地挤出一丝笑容,劝司马澄用膳,以此缓解一下气氛。
然后,悕雪自己也赶忙拿起食筷,但没想到,手指上的疼痛虽有缓解,但依旧存在,悕雪来来回回夹了好几个菜,不是没夹起来,就是中途掉了,没有一口吃进嘴里。
司马澄迟迟没有动食筷,看着悕雪拙劣的动作,不一会儿就发现,原因都出在她的手指上。
悕雪着急,但越急越是夹不起来,手指尖上疼痛也愈加强烈,明明是刚刚沐浴过,但现在,她额前又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让宁姑姑进来替陛下布菜吧。“司马澄提议。
悕雪慌张地抬起头,愣了一下,心想要是宁姑姑在这里,她会愈加无法开口,她略显尴尬地收回了手,摇摇头,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吾……可以用勺。“说着,悕雪便快速放下了食筷,拿起了勺子,”澄公子,你不要顾虑吾,先吃吧。“
看着悕雪一副“饿坏了“的样子,司马澄虽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拿起了食筷,但没吃几口,就看着悕雪和桌上的食物斗智斗勇,最后,好不容易吃到口里了,但也把酱汁也吃到了脸上。
今晚的晚膳肯定不只是用膳怎么简单,这一点司马澄了然于胸,但自此他坐下来,悕雪就一直劝他用膳,她眼神中的局促不安昭然若揭,却又不明言,司马澄只好耐心地等待,吃下的每一口都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