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了,史参谋,你发啥楞呢?”柳昚拽了史明亮一把,史明亮哆嗦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史参谋,要不你先给大家讲讲今天的战斗都有什么特点?”柳义章一脸严肃地说道。
史明亮没想到柳义章会让自己先发言,他朝柳义章点点头,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一堆数据,史明亮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讲道,“据我所观察和分析,今天的战斗有以下三个特点,一、美军的进攻前紧后松,具体表现在不论是上午的轰炸还是紧接着发起的地面进攻都很猛烈,但到了下午,只是零星地有些进攻,而且距离较远,与我军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二、美军的战斗力下降明显,这与他们丧失了坦克支撑有直接关系。三、我军战斗力明显增强,而且伤亡有了大幅度下降,这与柳指挥的战术安排有关,具体的数据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史明亮讲完后朝柳义章看了一眼,柳义章朝他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几位营长还有要补充的吗?”邱伟、王土地、姜沧海、魏兆学等人赶紧摇头。
“我上午在102高地也曾问过王营长同样的问题,他答非所问,令我很失望!同志们,无论你是营长还是连长,作为一线指挥员,打仗一定要多动脑子,要善于观察与总结,史参谋总结的三条就很好嘛,但他还是落下了几条,第一条就是敌人的精神面貌,表现出来的就是四个字,无心恋战,应付差事一样到我们的战壕前转一圈就走人。第二条我方的战场纪律执行的非常到位,战士们忙而不乱,战斗期间没有人擅自离开战壕。我为什反复强调战场纪律,特别是战壕纪律,大家都清楚,我们每个营将近有三分之二的战士是新兵,即使那三分之一的老兵,也有很多跟我一样参军还不到半年的,他们对战术的理解很肤浅,有些战士甚至连打枪都不熟练,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发生无谓的牺牲,我的好几个本家兄弟就是这样死的,死的很惨,美帝的飞机大炮随时都可能打过来,美帝二十五团的兵力是我们的三倍还多,打起消耗战来,时间越长对他们越有利,战士们不离开战壕,美国佬就拿我们没办法,你跳出战壕追着敌人打,正中了他们的下怀,所以我反复讲战壕和坑道就是我们的护身符!从明天起,美军的战术肯定会有新的变化,刚才史参谋总结的很好,其中一条就是敌人的进攻前紧后松,敌人为啥会这样?原因很简单,负责进攻种子山高地的部队是清一色的美国佬,并且是美国佬看家的王牌,攻坚战的正常的伤亡比例是一比四,他们打了一上午,发现伤亡比例是一比十,美帝不傻,他们同我们一样都爱惜自己的士兵。牧鹿原其它高地为什么打的那么惨烈,甚至二十四小时都在打,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参加进攻的部队以南朝鲜军队为主,督战的是美国佬,第二其它高地的防御工事过于简单,很容易被飞机大炮摧毁,这样敌我双方打起来都过瘾,但结果是伤亡都很大,我从王参谋长哪儿了解到其它高地的伤亡比例是一比二,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战斗能不惨烈嘛!任何时候,不战而屈人之兵都是战争的最高境界。我为什么判断从明天起,敌人对我们种子山的轰炸,会大幅度下降甚至可能停止轰炸呢?因为通过今天的轰炸,他们就会体验到我们的掩体工事是炸不烂的,敌人下了血本却颗粒无收,这样折本的买卖他们还会继续干吗?!今晚上的战术安排是这样的,武术别动队红蓝两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对敌人进行骚扰,以手|雷攻击为主,扔完就跑,不求战果,炸死一个赚一个,每隔一个多小时就搞他一次,白天他们炸我们,夜里我们回敬一下,来而不往非礼也,敌人不擅长夜战,不会追出来真打。一营、二营和三营分别在自己的高地选择一个敌人的坦克最可能经过的路线,再做一个超级武器,这次炸|药量不必太大,能炸毁一辆坦克就行,有坦克炸坦克,没有坦克就炸他妈的美国佬!假设敌人用坦克开路,而它走的路线不经过我们的超级武器,大家说该怎么办?”
“派爆破组上前炸掉她!”王土地抢着回答。
柳义章摇摇头。
“那就等它靠近战壕时用手|雷炸毁它的链条,让它趴窝!”姜沧海接着回答。
柳义章还是摇头,他看上邱伟,邱伟挠挠头。
“我派战士跳出战壕把它引到有超级武器的线路上。”
柳义章仍然摇摇头,大家面面相觑,心想柳义章到底有什么好主意?
柳义章笑着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话一点也不错,三位营长想的办法单独执行都有瑕疵,但合起来就是一个完美的方案。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要窝在战壕里了,那就是等着挨打,必须跳出战壕想法炸毁或击退坦克,怎么办?派一个爆破组拿着着炸|药包或爆破筒跳出战壕假意要炸毁坦克,利用弹坑做掩体,坦克的射击目标毫无疑问就会转向爆破组,爆破组就可以成功地调动坦克的进攻路线,直至把它吸引到它该去的地方为止,这个时候战壕里的战士一定要对爆破组进行火力掩护,要把戏演足!”大家纷纷点头。
柳义章接着说,“我们想方设法地炸毁敌人的重武器,一方面是战术的需要,另一方面就是要持续给美帝二十五团施加压力,让他们的心理和精神崩溃,直到把他们彻底打服,这就是敲山震虎......”
史明亮一边聆听一边认真笔记,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柳义章对各种战术的分析深入浅出,对战术的安排环环相扣,让自己受益匪浅,此刻的柳义章与平时自己认识的那个柳义章判若两人,平时柳义章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现在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心想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以后能有机会跟他共事。
晚上十点多钟,安吉尔刚上床睡觉,电话就响了,“喂喂喂,安吉尔上校,我是道恩,种子山的敌人刚刚从不同方向偷袭了我们,有二十几名士兵受伤,三名士兵阵亡,现在敌人已被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