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听到屠杉的消息这样激动,织影暗暗松了口气,抓着她的手徐徐收紧,注视着她的眼睛,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活下来,我便将她的事情全部告诉你。在此之前,解决好你和高唐的事情。”
画屏面露迟疑,静默之下,时间变得极为漫长,短短十秒,却仿佛过了十年那么久,眼看身后高唐就要沉不住气,画屏终于答应。
目的达成,织影撤回云气,不意瞟了眼画屏歪扭的右手,双手疾出稳住其右手蓦地一扭,又闻得“咔”的一声,画屏的右手已经恢复原状。
不睬画屏怔愣的表情,她浅浅一笑,起身走到小金乌身侧,向他点了点下巴,转头与离暴走只差一线的高唐说道:“三日期限未至,今日,狐王尽可带走画屏,明日此时,请狐王亲自将画屏交给我,如何处置由我来定。”语气坚定,不容商榷。
高唐不由对她突然做出的妥协感到疑惑。
织影却无心为他解惑,云气反馈的结果,画屏身上有两处伤,与当日她留在刺客身上的伤不论是位置还是气息都是一模一样,这刺客的罪名是确凿无疑。
除此之外,她身体里还种了一种蛊——噬心蛊。
这是子母蛊的一种,母蛊控制子蛊,一定期限内,种有子蛊之人必须饮种有母蛊之人的血,方能平安无事,若未能及时饮血,轻则心痛难当,重则子蛊食尽内腑而亡。
控制画屏的人不知是朝潜和胭棠夫人的政敌,还是涂山氏一族,若是后者,未免太过无情。
织影一向是有仇必报,此次无辜遇刺,面前的画屏只是一把刀,虽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总要将这把刀的主人找出来揍一顿方才稍稍解气。
还好她赌对了,屠杉对于画屏来说很重要,但愿画屏能够不再一心激怒高唐,只为求死,撑到明日告诉她幕后之人是谁。
想到这里,她向首座上的两人道:“君上,娘娘,炉子里还炼着几味丹药,流霜就先告退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画屏处理和高唐间的私事了。
得到君后首肯,她转身即走。
在与高唐擦肩而过时,织影略一驻足,再次提醒:“明日此时,狐王莫要忘了。”
高唐这才从画屏那里微微醒神,眼里似有极淡的感激之色,瞬间隐没,颔首以答:“自然。”
织影轻一点头,便同小金乌一起出去,而后从头到尾存在感最弱的冀离也起身告辞,没过多久高唐亦带着画屏离开。
合上书页,朝潜望着敞开的殿门,与胭棠夫人笑道:“阿唐与从前不一样了。”
后者评:“耽于女色,不思进取。”
“他已是狐族之王,再进,我就该禅让了。”朝潜弯起眼睛,见胭棠夫人脸色忽变,他微微叹息,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柔声道,“我没有多心。这女子是真心还是假意,不止你我,那两位也看出来了。”
胭棠夫人展颜,倾身靠在朝潜肩上,语气轻柔:“经此一事,往后尽可同仇敌忾了。”
朝潜脸颊蹭着她的发,慢慢勾起了嘴角。
远离宸极殿的织影尚不知旁人在庆幸前日遇刺的发生,与她同行的小金乌这会儿出奇的安静,安静得让她觉得有些无措与不安。
眼看着还有几步就回到兰苑,她转到小金乌面前,面对着他向后倒行:“你生气啦?”
小金乌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