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况,织影唯有两个选择,一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第二个就是她作为警铃大响,打破此时的冷凝氛围。
算了,谁叫是她要来了因果!
织影硬着头皮闪到四个古字前面用身躯将其严严实实地挡住。
看不见引火之物,归尘心绪渐趋平静,雎略眼里的猩红也退了大半儿。
行之有效,织影心下稍安。
她走过去对归尘道:“你是要找似锦还是要什么?快快讲来!我也好早死早超生,省得心神不安,整日家惦记着!”
织影越走越近,归尘退不能退,往一旁移开五步的距离,道:“我要的你已经做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让他整天跟着一个女子,还不如蜗居在三生石这方寸之地,何况他的魂体根本不能受到一丝日光的炙烤。
织影往外面挪了两步,两撇羽毛形状的眉毛很是灵活地跟着跳了两下:“那我真的走了?你可要说话算话,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
这模样逗得归尘忍不住发笑,给了织影想要的答案:“是,两不相欠。”
“那我走了!拜拜!”
织影朝他挥完手拔腿就跑,这个鬼地方的花香太恐怖了,她看着归尘,眼里闪现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什么金色海洋、行尸走肉、恶兽精怪的,让她鸡皮疙瘩都掉没了。
她刚越过雎略,就被雎略牢牢拽住,眼里还残余着未褪尽的血丝,看着依旧吓人。
他道:“我问他一些事,你去飞廉那里等我。”
“可你之前还说让我在大殿里等你,你去找地母元君商议魔族之事……”在雎略的目光下,织影的声音偃旗息鼓,她唯有应诺,“好吧。”
她一垂下脑袋,就看见雎略手腕上已经被染红的绷带,惊声道:“你伤口又流血了!”连忙从袖子里把紫白散找出来,就要去拆雎略手上的布条。
织影的手这次已经被禁咒定住,不尴不尬地伸在半空。
“不用。”
雎略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冷漠的声音对她说话了,织影脸色大变,另一只手软软的,指间的紫白散脱手而落,幸而是泥土,并未砸坏,只是以一个难堪的角度斜躺着。
织影提了提嘴角:“我,我不碰你,你自己,自己上药就是。”
被吓得说话都颤抖,归尘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两人,心里觉得雎略越发奇怪了。
织影退步,雎略也不会那么没风度地让她一直在这里站着,他尚有要事须寻那个凡人问个究竟。
禁咒得解,织影并手搓了搓,方才有回暖的感觉。
再次仰首,已是一派风轻云淡地笑脸:“那你们慢聊,我就先走了!”然后歪着脑袋觑了眼后面的归尘,调侃道,“你们可不要打起来哦!”
随后笑呵呵地蹦跳远了。
归尘没有感觉到除三生石以外的力量牵引,他隐在长袖下的手松了一分。
还好,她的力量不足以强大过三生石。
那厢雎略回头,目光阴沉得如同乌云罩顶,里面不时闪着电光,轰着雷鸣:“是你害死了她!”
“谁?”
“似锦!”
※※※※※
幽都,议事厅。
地母元君看着桌案上的卮阴岩,眼里不知不觉升起一层阴霾:“……卮阴岩对于冥界,的确是不可多得的镇界之石,魔界亦是因此而如虎添翼,使我冥界大为受创。”
飞廉摩挲着腰间的月光石环佩,斟酌道:“魔界世代居于远古战场,何来的至阳之气?”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当下一众冥界高阶执掌者哗然。
飞廉的意思很明白,远古战场里不知葬送了多少六界生灵,徘徊着多少六界阴灵,至阴至邪。
说有死气,邪气,阴气,都不为过,只是这阳气,而且还是至阳之气的说法,绝对是骇人听闻的。
偏偏故孟那件法宝开诚布公地展露于所有人面前。
尤其是用阴气来维持修炼的那些冥界中人,更是深深领教了一番那法宝里的至阳之气,打得他们几乎魂灭道消,他们是绝不会忘记那种滋味的。
魔界请了帮手?
当下就有人把这种猜测说了出来,一时间多人附和。
神魔两族斗了几十万年,早已在四年前立下神魔之契,如今复出,必是联合了他界,方才有了至阳之气的协助。
飞廉听着他们的议论,心里却有了不同的看法。
天界虽然与魔界立约,但还是派人驻扎在归墟边沿,若有外族介入,天界那些暗哨不会不禀告,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阳气原本就属于魔界……
魔族根本不是怨灵之气所化!
这个猜测让飞廉背心不觉间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月光石环佩上亦是一层朦胧的水光。
众人就魔族盟友这时讨论了一阵,又有人奉承道:“说起来,还是元君还有风使月使厉害,若非三位力破那件古怪的法宝,只怕我等在劫难逃!”
“说的是,说的是!”
飞廉暗嗤,先时他三人再加上一个战神族最具天赋的雎略,尚不能将故孟一举拿下,如今这话地母元君听了也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此时地母元君道:“诸位过奖,此次并非全是我等功劳,真正立下大功的是……”
“天界雎略将军到。”
门外鬼差话落,门外雎略就跨步进来了,眼睛目不斜视地对上地母元君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地母元君微颔首,浅浅笑道:“将军来得正好,我等正在商讨两界合盟之事,将军可有何建议?”
语毕,议事厅再次哗然。
※※※※※
雎略刚进了议事厅,亲眼见着结界合上,织影唇角一勾,就悄悄去了忘川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