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塌边,一片狼藉。
破碎的花瓶,染血的棉絮,四处散落的茶具和书卷……
容晔倒下之时,他的指尖正勾着软塌上的棉絮,带动着塌上的其它之物,一并摔下,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他肩头的伤口也不可避免地又震裂开来,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本就未完全凝固的状态,现下还不断地涌出,血液渐渐地“侵占”在容晔的衣袍各处,从肩头扩散,里衣,地毯,摔落在其胸口处的绵絮……
斑斑点点,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晔儿!!!”
在容百烽破门而入的那刻,容夫人快速冲进,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昏迷着的容晔。
她直接跪坐在地,小心翼翼地将遮挡在容晔身上的棉絮拿开,又将容晔的头部抱在怀中。
看着其失了血色的面庞,紧闭的双眼,以及发白的唇瓣,容夫人心中十分自责。
要不是她先前那一按压,晔儿的伤口就不会渗出血来,不渗出血来的话,晔儿就不用重新包扎,不用重新包扎的话,晔儿就不会回房,不会回房也就不会二次受伤,没错,都是她的错!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晔儿变成这副模样的,都是我的错......”
容夫人喃喃自语,泪流满面。
站在其身侧的容百烽立马蹲下,从衣袖中取出帕子,轻轻地为容夫人擦着眼泪。
他轻声细语道:“夫人,你没错,你只是太关心晔儿了,乖,别哭,要让人家笑话了。”
容百烽发现无法擦干一个哭泣女人的眼泪,便干脆走至从后边,将她拥抱住,给她安慰。
“夫...夫君,晔儿他...他伤得很重,我...我......”
容百烽突然用手指触碰着容夫人的嘴唇,阻止她继续说话。
此时,容夫人的眼睛红润,泪水淌过,汇聚于下巴出,一滴一滴,晶莹剔透,她呆呆地望向容百烽,我见犹怜,时不时地会抽噎几声。
“夫人,莫说,我都懂得。”
容夫人渐趋平静时,容百烽才将手指从容夫人的嘴唇处移开。
他温和地说道:“夫人,黎老就快要到门口了,我们得先让他为晔儿处理下伤口,好吗?”
容夫人痴痴地点点头,倒是不流泪,也不抽噎了,只是视线又转移回容晔的身上。
“夫人,你将晔儿放下吧,他不会有事的。”
容百烽的心底莫名醋意。
自打容晔到了这世界上,就没少将夫人的注意力分走。
哼,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容夫人没有理会容百烽,反而更加小心地抱住了容晔,目不转睛地看向他。
“夫人,你这般样子,等会儿,还怎么让黎老为晔儿处理伤口?”
“来,听话,放开晔儿。”
容百烽一步步引导着容夫人,就像是在哄小孩似的。
容夫人慢慢地将容晔从她怀中挪移到地上,觉得不妥,微微皱眉,望向容百烽,道:“夫君,就这样任由晔儿睡在地上吗?”
她的眼中有抹期待的微光,期待他将容晔抱上床塌。
枕边人容百烽哪里不知,不着痕迹地摇摇头,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容晔这个臭小子搬运至床塌上。
顷刻,血色染了绵白色的薄被。
黎大夫提着药箱进来,闻到这满屋子的血腥味儿,便觉得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