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费恩把面前跪下的精灵的喉咙抹开的时候,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又晚了一步。”他指着水池边的残尸,“这个精灵跟我说之前他的同伴把一个黑发男人搬了进去,精灵的尸体没有时间收敛。”
“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和谁?”
费恩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但是那个精灵说那个男人是他们的盟友,叫卡西尔·莫瓦·迪弗林·爱普·契拉克。这个男人我有印象,他一直追捕希瑞,所以他可能是在追捕希瑞的途中被截杀的。”
美狄亚对费恩莫名其妙的消息源表示习惯,她摇了摇头,“所以,我们往哪里走?”
“往前吧,前面应该是艾瑞图萨宫。”费恩和美狄亚重新骑上马,顺从着莫名的感应,他们沿着曲折的大理石道路向前走着,看到了一座高塔,高塔底部竖立着一栋建筑物,看起来既像大厅又像列柱廊。廊柱上方的屋顶大概也是幻象,如今已满是窟窿眼。支撑建筑的圆柱雕刻成衣不蔽体、***高耸的女子形象。
美狄亚的看到两个人在战斗,或者说,战斗已经结束了,站着的男人举起铁杖,就要向下猛击。她叫住了对战斗毫无兴趣的费恩,“小御主,那个躺着的是不是你说的白发男人?”
“嗯?”费恩动了动手指,强化了视觉。他仔细看去,就看到两个熟悉的人,站着的男人是威戈佛特兹,躺着的那个,一头白发,很明显,就是大名鼎鼎的狩魔猎人杰洛特。
这要从十几分钟前说起。
杰洛特跟着希瑞的背影跑了过来,狩魔猎人低声咒骂起来。他搞不懂希瑞干吗要逃到这儿。他沿着墙头在她身后追赶时,看到她的马倒了,他看到她敏捷地爬起身,却没沿着环绕山坡的道路奔跑,而是突然冲向山顶,冲向这座孤独的高塔。随后他才发现道上有精灵。这些精灵既没看到希瑞,也没看到狩魔猎人,他们只顾冲几个人放箭——对方是从艾瑞图萨宫赶来的援军,正朝山上跑来。
杰洛特本想跟着希瑞跑上楼梯,这时,他听到一阵响动。声音来自高处。他飞快地转过身,不是鸟儿。
威戈佛特兹从屋顶的窟窿飞下,宽大的袍袖沙沙作响,轻巧地落在地上。
杰洛特站在高塔入口前方,拔出长剑,叹了口气。他由衷地希望这戏剧化的决战发生在威戈佛特兹和菲丽芭·艾哈特之间,他一点也不想参与这个戏码。
威戈佛特兹抚平短上衣,拉直袖口,看向狩魔猎人。他读了狩魔猎人的心。
“可怕的戏码。”他叹道。但杰洛特未置一词。
“她进塔了?”
狩魔猎人没有回答,巫师点点头。
“看来我们要负责收尾了,”他冷冷地说,“为这出戏拉下帷幕。难道说,这就是命运?你知道这段楼梯通向哪儿吗?通向托尔·劳拉,海鸥之塔。没有出去的路。一切都结束了。”
杰洛特退到支撑门口的两根女像柱中间,好保护自己的侧面。
“的确如此。”狩魔猎人慢吞吞地说,目光不离巫师的双手,“都结束了。你的半数同伙都已死去,你们把精灵带上仙尼德岛,却让他们尸体堆满通往加斯唐宫的路,没死的也都逃跑了。巫师和迪杰斯特拉的手下正从艾瑞图萨宫赶来。本该带走希瑞的尼弗迦德人恐怕已因流血过多而死。希瑞就在塔里。你说没有出去的路?很好。说明只有这一个入口,只要我挡在这儿……”
威戈佛特兹轻蔑地抬起头。
“真是不可救药。你还跟从前一样,总是认不清形势。巫师会和术士评议会已经不复存在。恩希尔皇帝的大军正朝北方进发。没有了巫师的协助和建议,国王们就像孩童一样无助。面对尼弗迦德帝国,他们的王国将像沙堡一样崩塌。我可以再重复一遍昨天的提议:加入胜利的一方吧。叫失败者都去死。”
“失败的人是你。你只是恩希尔的工具。他想要希瑞,所以才会派那个头戴羽翼盔的家伙来。我很想知道,等你回报这次惨败时,恩希尔会如何处置你。”
“你在痴心妄想,狩魔猎人,你的结论自然也大错特错。如果我告诉你,恩希尔其实是我的工具呢?”
“我才不信。”
“杰洛特,理智点儿。你真想演这么一出吗?一出正邪决战的老套戏码?我昨天的提议依然有效。现在还为时不晚。你依然可以做出选择。你可以加入正确的一方……”
“被我削减了不少人数的那方?”
“别笑了。你那恶魔般的笑容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力。你说的是被你砍倒的几个精灵?还是阿尔托·特拉诺瓦?他们只是小角色,根本无关紧要。不用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