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童,许先生睡了吗?”林月汐止住了眼泪。
钱童答道:“灯一直亮着,应该也是一夜未睡,刚刚薛七去了。”
薛七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或是察觉到了什么,林月汐想着,便嘱咐钱童回去歇息,自己往许承泽房里去了。
房门反锁,林月汐只得敲了敲门,门里警惕的一声:“谁?”是许承泽的声音。
“是我。”林月汐应了一声。
房门很快便开了,开门的是薛七。他招呼了林月汐一声,迅速将她拉至房中,又探出头去四下打量一番,麻利地关上门,落了锁。
“三爷,帮里少了个人。”许承泽开门见山。
林月汐的心狂乱地跳动两下,她宁愿这一切都只是命数,是北东西南帮该遭的劫,也不愿意相信曹成北身边真的有人背叛。
“而且,是今晚去过贾府的。”许承泽又道。
林月汐微微闭上了眼,这样就对上了。
“三爷,回来之后我就让兄弟们都去睡了,我跟您和许先生说完话回去也躺下了,但是一直没睡着,思前想后觉得这事蹊跷,便去旁边的房间看了看,我看了一圈,发现毛春不见了,我就去院里找,连后园的茅房都找了,没看见他。”薛七说道。
毛春。
林月汐闭眼沉思着,她对这人有点儿印象。这人平素寡言少语,但性子平顺,做事稳健,是曹成北身边少有的从不花言巧语的人。
只是······
林月汐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许承泽,道:“我觉得不对。”
“我看毛春就是心虚跑了!”薛七怒道,“他奶奶的,要真是他,我把他家祖坟刨了都难解气!”
许承泽看了一眼薛七,没有应和,而是问林月汐:“三爷觉得哪里不对?”
“若真是他,他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走呢?这时候走,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叛徒就是他吗?”林月汐轻声道,“而且,说有内鬼这事,也只有我们三个在场,北爷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他应该不至于心虚至此。”
“可他若是留在帮里,万一哪天露了马脚岂不是满盘皆输?”许承泽道。
林月汐摇摇头,“既然他隐藏了那么久,应该不至于这几日都等不得了。”
“可若不是心虚,他跑什么呀!”薛七大声吼道。
林月汐瞪了他一眼,他连忙闭上嘴,幸好许承泽住的偏了些,四周也静,平素没人过来。
“你确定他不会再回来?”林月汐反问道。
这一问,薛七垂下头去,低声道:“我······没想那么多,我看他不在,心里就慌了······”
林月汐心头有气,背过身去不再说话,薛七看了看她,犹犹豫豫地也不敢再辩解,良久,许承泽起身,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事急不得,现在谁也不能下定论,三爷也不是不信你,等等毛春,看他能不能回来再说。而且,就算他不回来,我们也不能确定就真的是他。”
薛七点点头,又怯怯地看了看林月汐,低声道:“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去开门,林月汐缓缓转过身来,唤了他一声。
她道:“我知道你心里急,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得稳得住,千万不要乱了阵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