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伤而已。”他坚定地点点头。
“那好,我陪你去。”孔宣紧紧拉住他的手。
“哎...疼...你轻点不行嘛!”虚离子龇牙咧嘴,极其浮夸道。
“小伤而已,你又不是豆腐做的!”孔宣回嘴。
虚离子:“方才只道她一时无法接受事实,不曾想怎么好端端的,竟烧了起来?”
孔宣:“恐怕是心疾。”
二人一路绕过回廊,穿过中庭,来至东边的寝殿——那里万千年前的主人,如今又回来了。
还未进殿,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想是很多人在一处伺候。
跨进门,便见到受了重伤的云中君披着一件长衫,垂首坐在塌沿,嘴里柔声地不停在安抚着塌上之人。
白矖则跪在塌前,不住地低头抹眼泪。两处五六名仙子忙着端茶倒水,往面盆里倒冰块。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哭丧着脸!”虚离子人未进门,气势先到。
“仙尊!”仙子们忙上来行屈膝礼,他摆摆手支开。
虚离子:“玄矶怎么样?”
云中君:“她烧糊涂了,一直嚷着要去你那。”
虚离子:“我那?我哪儿?”
云中君:“嚷着要去会稽仙府。”
虚离子瞬间明了:“你们是在那初见的吧!她的意识竟回到了那么久远的时候...”
此时,玄矶闭着眼睛,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喃喃道:“师尊说了,妖界力量式微...”
“你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吗?”虚离子道。
云中君摇摇头,一脸茫然:“阿瑶怎么还没来?玄玄全身烧的滚烫,丝毫没有退下去的迹象!”
忽然,玄矶睁开眼睛,直挺挺从塌上坐起,“哇”一口,鲜血喷射一地。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之时,瑶姬从殿外匆匆闯入,经过白矖身旁时,二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云起宫内一处隐匿荒废的凉亭。
此处人烟稀少,莫说夜间,便是青天白日里,也鲜少有人路径此处。偶有三两小仙子,端着器皿,也是疾步经过,不做停留。
白矖已经在这等了很久,她一动不动坐着,由于同一姿势保持太久,身体几乎僵硬。
听到脚步声,她警惕地抬起头,眉眼间略过一丝紧张与不安。
“你来了。”看到来人,她略略安心了些,手脚却又不知所措起来。
来人正是瑶姬,她手里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置有一翡翠玉碗,碗里不知盛着什么汤,樱红樱红的,就着月色幽幽地折射出一道道诡异的光,影影绰绰。
白矖:“没人看见你过来此地吧?”
“你放心,并没有。”瑶姬说着,走近了些,将手中托盘放在白矖面前的石桌上,“你可确已想好?”
白矖并没立即发话,只是将攥着的拳头又紧了紧,半晌,才坚定地点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决定了!”
继而,她伸手去握翡翠碗的双耳,端起悬在嘴边迟疑片刻,道:“疼吗?”
瑶姬:“总归有些的,不过你放心,我调的药,绝对可靠!”
白矖看了一眼那一抹樱红,道:“落子汤!”然后闭着眼端起碗,“咕咚”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