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小心。”乔巧儿道。
只见张翼迎头冲上,奋力挥舞手中的砍柴刀,打在两名最先冲来的黑衣人身上,那两名黑衣人便大叫一声被击出两丈开外。矮胖黑衣人面色凝重地看向那张翼,良久又作了个手势,然后剩余的四五十名黑衣人齐齐围了上来。
虽是如此,乔巧儿却见那张翼战的却很是轻松。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竟是把那些黑衣人都逼退了。乔巧儿心下不免一阵欣喜,突然却见那矮胖的黑衣人,在那退却的黑衣人中走了上来。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矮胖黑衣人大声吼道,然后手握剑诀,凌空而起。
“张大哥小心,此人非同寻常。”
连城杰忍住身心疼痛,大声吼道。因为他隐隐地感觉到,此黑衣人并不同于那些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不过是些道行尚浅或是没有道行的俗世之人,但是这矮胖黑衣人却非比寻常。从他的出现开始,连城杰就感觉到他是修真炼道之人,而且道行不浅。
只见那黑衣人眼露狡黠,竟是凌空祭其一柄长剑,直直刺向张翼。张翼把砍柴刀横在胸前,虽然抵挡住了长剑直中要害,但还是觉得来力过大,两手被震得暗暗生疼,整个人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
那张达见兄长落败退来,急忙前去扶住了兄长,道,“我看此人道行颇深,兄长与我万万不是他的敌手。”
“不过为了保公主殿下周全,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即便命丧于此奸贼之手,又何足道哉?”那张翼朗声道,然后整个人又冲向前去。
那张达见此情形,亦凛然道,“兄长,我来助你。”说着,张达也手握三尖两刃刀冲上前去,劈、砍、抹、撩、斩、刺、压、挂、格、挑各式套路一一使尽。虽然张氏兄弟二人久战,竟是不能进到那矮胖黑衣人身前。
而乔巧儿见那矮胖黑衣人所使剑法,突有熟悉之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故而只是静静地观望着,也没再多想。因为此时,想办法如何脱身才是正经事。但是面对强敌,又该如何脱身呢?
那矮胖黑衣人再次凌空而起,手握剑诀,顿时一柄长剑幻作万千飞舞于空,将张氏兄弟头顶之上层层包围。连城杰见此情形,大声吼道,“快散开!”张氏兄弟二人还未来得及推开,那千万长剑便齐齐地刺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连城杰突然凌空而起,立于张氏兄弟头顶上空。连城杰手握剑诀,“天芒神剑”顿时夺鞘而出,在空中亦作快速飞舞。此时的他心中已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能拼尽全力救下张氏兄弟。
矮胖黑衣人的剑阵连城杰是挡下了,但是他却口吐鲜血从空中掉落了下来,摔倒在地。连城杰并没有被矮胖黑衣人的剑阵击伤,他只是身中疼痛难忍好似五脏溃烂一般,一阵恶心一阵昏厥,故而重重摔了下来。
乔巧儿急忙跑过来,扶起连城杰,眼中的泪水都已流出,“城杰哥哥。”此时此刻,唯有一声轻轻的呼唤,因为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再如何脱离困境了。随即,“天芒神剑”也由空中掉落,直直地刺在二人身边的土地之上,通体玄色,静然而立。
“你若是因此剑而来,那你拿此剑便走吧。”乔巧儿指着落下来的“天芒神剑”,对那矮胖黑衣人说道。
此时,张氏兄弟亦走了过来,挡在连城杰和乔巧儿身前。那张翼看了已奄奄一息的连城杰一眼,问道,“公子,你撑着点,待我兄弟二人前去斩杀了这奸贼。”虽然已知事态严重,且无退路,但他二人亦非贪生怕死之辈。
“这人道行颇深,你二人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寻找机会带着巧儿离开此地。”连城杰慢慢说道。
乔巧儿听得他如此一说,心下五味杂陈,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此时,那黑衣人则是走上几步,望着坐在地上的连城杰良久。众人奇怪,却又不敢多问。只见那矮胖黑衣人,又望了望周遭,突然说道,“世人皆道此‘天芒神剑’身藏天地间巨大秘密,故而从诞生之时起便被世人争来抢去。但依我所见,这‘天芒神剑’倒无任何奇特之处,倒是你这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的秘密却是让人忍不住好奇!”
众人一脸茫然,纷纷看向连城杰。却听那矮胖黑衣人大声问道,“你说,你这终南玄门年轻弟子,为何却身怀江南归乐谷‘归乐无疆’的上层心法?”他说着,便在场中不停踱步,虽然蒙着面,却难掩他一脸不安的神色。
因为就在刚才,那矮胖黑衣人祭其万剑而下之时,却被连城杰的“天芒神剑”漫天飞舞而挡下,那招式确是江南归乐谷‘归乐无疆’的上层心法无疑。而连城杰却是不答他,因为此时的他已然是疼痛难忍几乎昏厥。
那矮胖黑衣人见连城杰无话,便再度祭其长剑,一面凌空而起,一面朗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替世间除了你这祸害!”千万支剑影遍布天空,遮去了早已照过来的霞光,只是这剑光却比那霞光更加强烈百倍。
“诸天神明,天降自然。与我道行,屠尽奸邪。”
万剑齐下,风声梭梭,只是竟然伤不得乔巧儿四人一点。他们的身前突然站立着一个白眉老僧,口中慢慢地念道“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若一念心起,则有善恶二业,有天堂地狱。若不以心生心,则心心入空,念念归静,从一佛国至一佛国。若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
那矮胖黑衣人听他一面便从空中降下,手握长剑,站于白眉老僧之前。他并不是被老僧的言语感化,而是深知这突然出现的老僧道行在自己之上,心想硬拼是万万不可能的。因为矮胖黑衣人知道,自己拼尽全力使出的剑阵,已然被眼前的老僧在随意之间化解。随即转念一想,矮胖黑衣人朗声说道“老秃驴,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那小子身上可藏着天大的秘密,就算你今日助他脱难,想必来日却无法在天下人面前道得清明。”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那白眉老僧突然转过身来,一脸慈祥,和颜悦色地向乔巧儿行礼,“老僧法相参见公主殿下。”乔巧儿亦双掌合上,向老僧行礼道,“正光法师⑦,不想七年不见,您倒是比那年在久天寺相见时然精神矍铄了不少。”
“老僧惭愧。”白眉老僧平静而道,却是看见坐在地上的连城杰,慈祥地脸上微有变色,突然说道,“这位公子中了怎么会中‘九虫七花膏’呢?”未等众人回答,老僧急忙转至连城杰身后,粗大而厚重的两只手掌抓起连城杰双臂,让他正身而坐之后。只见老僧,两手在面前虚空而画,转眼两丈齐齐抵在了连城杰后背之上。
乔巧儿知道这正光法师正在给连城杰施救,故而也不多言,只是看向身前不远处的黑衣众人。却在放眼望去之时,两道金色光芒由东方如风般破空而至,竟是停在了乔巧儿和张氏兄弟面前,站立如松柏。来人是两和尚,长得竟是面目一般模样,慈眉善目,冷静如霜。
那矮胖黑衣人见此情形,知道欲办之事已然不可能大道,故而朗声说道,“既然大师执意,今日我便卖你个面,咱们暂且别过。不过,这终南玄门中的小子既然身怀归乐谷的无上心法‘归乐无疆’,兴许也学会了久天寺绝技也说不定。”那矮胖黑衣人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指挥一干人等向西方退去。
转眼,黑衣人便消失了踪迹。场中无人齐齐向连城杰和那正光法师看来,只见白眉老僧已然静坐如初,聚精会神地给连城杰疗伤。只见白眉老僧周遭泛起小小的金色光芒,且渐渐变大,竟是一个个凭空出现的“佛”字,凡九个佛字围成一圈,一层一层围绕着老僧的身体共有九层,单层逆时针旋转,双层顺时针旋转。
乔巧儿见此情形,心下突然一紧。随后只见,连城杰周身一泛起九层佛光,乔巧儿身旁的两个同一模样的年轻和尚异口同声地发出“咦”地一声。转念,乔巧儿便询问那两年轻和尚起来,一问之下得知,他二人本是双胞胎兄弟,都是久天寺“慧”字辈的人才,哥哥叫慧妙,弟弟叫慧心。他此次来到帝都阳城,是奉了方丈正方大师之命。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连城杰和白眉老僧周遭的九层佛光渐渐消失,连城杰竟是“哇”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然后这个人便如先前愈失去知觉一般。乔巧儿见此,便急忙上前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连城杰。
而连城杰则只是看了一眼乔巧儿,轻轻一笑,神色痛苦,然后便昏厥了过去。乔巧儿见此情形,便看向白眉老僧,很是担心地问道,“正光法师,城杰哥哥他……”
话音未落,却见那白眉老僧微笑道,“殿下不必担心,这位公子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三日便好。”他说着,又看向连城杰,对身后那两年轻和尚说道,“慧妙,取一粒混元丹来给这位公子服下。”
“是。师公。”
随即,那慧妙便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递给了乔巧儿。乔巧儿一边道谢,一边给连城杰服下。却在此时,乔巧儿听得那白眉老僧问道,“老僧冒昧,万望殿下如实相告。”
“法师请说。”乔巧儿道,心中却是不安。
“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来历,与殿下又是何关系?”白眉老僧静静说道,言语却极是恳切。
“他是我父皇的世交之子,从小与我结有姻亲之缘。”乔巧儿静静说道,然后抬头看向白眉老僧,又继续道,“巧儿不知法师此次南来,所为何事?”
那白眉老僧并不急于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打开,然后将信纸递到乔巧儿手上。乔巧儿拿起信纸一看,心下极为震惊,那封信上的字迹竟然与昨日在重安城客栈之中,连城杰递来的书信字迹一模一样。
只见信纸上写着:“十月初十卯辰之交,请久天寺神僧连夜赴帝都阳城西郊李村一会”。
白眉老僧见乔巧儿神色异样,故而继续道,“方丈大师接到此信之后,连夜派老僧与慧妙、慧心下山,不想日夜兼程却在此处遇到殿下。”
乔巧儿并不答话,而是伸手进连城杰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与手中的信纸一道递到了老僧手中。然后,在白眉老僧拆阅信件之时,乔巧儿慢慢说道,“前夜城杰哥哥与我在重安城,便接到了这封书信,故而赶来。”
白眉老僧看到乔巧儿递过之信,又对比了手中自己携带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难道是那帮黑衣人么?可是他们分明使的是归乐谷的套路啊。”
“什么?那些黑衣人似归乐谷的人?怎么会呢?”
乔巧儿大声问道,但随即自己已然明白。她始终觉得那个矮胖黑衣人所使的剑法有些熟悉,却是那时焦急众人安危不能想起。此刻突听得白眉老僧一言,心下顿时开朗了起来。只是,她的眼神随即又落到了靠在自己身边的连城杰身上,又不禁迷惑了起来。
只因连城杰替张氏兄弟挡下剑阵,所使之法,竟与那矮胖黑衣人如出一辙。
(七月十一日凌晨未修改版)
注释:
①小可,指平常,轻微,不值一提;亦作对自己的谦称,宋元时民间口语。施耐庵《水浒》第五十七回载文:“小可若是不去,恐他兄们心下不安;小可情愿请几位弟兄同走一遭。”第五十八回《三山聚义打青州众虎同心归水泊》亦载文:“小可宋江怎敢背负朝廷”
②悬珠,稀有宝物夜明珠的古称,亦称“随珠”、“垂棘”、“明月珠”等。据史籍记,早在史前炎帝、神农时就已出现过夜明珠,如神农氏有石球之王号称“夜矿”。春秋战国时代,如“悬黎”和“垂棘之璧”,价值连城,可比和氏璧。晋国曾以“垂棘之璧”为诱饵“假首与虞以代编”。楚、秦、魏等国的大夫曾借夜明珠寓意哲理,讨论国家大事。秦始皇殉葬夜明珠,在陵墓中“以代膏烛”。近代更有慈禧太后口含夜明珠被盗之事件。
③华服,即汉服、汉装,是中国传统民族服饰,主要存在于夏商周时期到明朝近4000年中,以华夏民族文化为基础,通过自然演化而形成的具有独特华夏民族文化而区别于其它民族的传统服装的装饰体系。
④博弈,即围棋。《论语·阳货》有语:“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后送朱熹集注:“博,局戏;弈,围棋也。”围棋起源于中国,传为尧作,春秋战国时代即有记载。隋唐时经朝鲜传入日本,流传到欧美各国。围棋蕴含着汉民族文化的丰富内涵,是中国文化与文明的体现。
⑤此种博弈形式乃中国围棋博弈中的座子制,即先在棋盘上放四个座子,就是两黑两白放在对角星的位置上,最大限度限制先行的优势。中国围棋协会参考日本围棋规则,于1949年正式废除此规则。
⑥三尖两刃刀,长兵器的一种,也称二郎刀,相传为二郎神所使用之兵器。此械的前端有三叉刀形,刀身两面有刃,构成其法门独特,随一般大刀之使用法门外,其前端三叉刀可作锁、铲之用,加上配合各种步法、身法演舞,构成一套完整的套路。
⑦法师,指精通佛教教义,又能如法修行,并善于为他人演说教法的僧尼。就广义讲,佛在世时,许多外道分别论师都在宣讲他们的教义,也被称为法师。佛“十号”中有天人师一号,也就是说,佛是为天人等说法的大法师。佛教经论中,对于法师的资格有其特定的含义,其运用也非常广泛。如《法华经·法师品》说:受持、读、诵、解说、书写共五种法师。《辩中边论》说十种法师。法师又是菩萨的异名,如《瑜伽师地论》和《大乘庄严经论》说:法师(说法者)即菩萨十六种异名之一。在中国佛教史上,一般只对出家僧人尊称为法师。道教受了佛教的影响,道士善于苻箓祈禳诸法术者,亦称为法师,如《唐六典》:“道士修行有三号,其一曰法师,其二曰威仪师,其三曰律师。”
和尚,其义为弟子受业于师,经常近随于师受经诵经,仗师之力而生法身、智慧功德。和尚有两种:一是出家的受业和尚,俗称剃度和尚;二是受比丘戒的坛上和尚,俗称戒和尚或得戒和尚。若接某和尚衣钵法流者亦可称他为法和尚或得法和尚。对女性和尚的称呼与男性和尚相同,只在前冠一“尼”(梵语阴性词缀-ni)称作尼和尚以表女性。现在有称尼僧、尼和尚为尼姑。依据律制,和尚之尊称原本限于僧,到西晋怀帝永嘉四年(310年),西域佛图澄来洛阳,深受石勒、石虎敬重,号曰大和尚,这是国王公卿称僧人为和尚之始。唐代有鉴真大和尚、不空大和尚的尊称,是指传戒和传法和尚。汉地佛教丛林(僧团)里的职称有严格规定,全寺僧人称这个大僧团的住持一人为和尚,其余僧人则不能称和尚。和尚任期已满,则称退居和尚,俗称老和尚。由于佛教在中国历史悠久,和尚一词深入民间,一般俗人不知佛教内部的称呼,凡见僧人都一律称作和尚,按其年龄大小称小和尚、大和尚和老和尚。有些乡村地方知其俗姓者,甚至冠以俗姓称某和尚等,这是极不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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