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盛疆七皇子就这么走了?”
水晏师站定在外围,看着大部队离去的方向,心有疑惑。
容鸻就在她的身边,也看着燕京墨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怎么,你想要探个究竟吗?”
他温润如玉的笑颜让水晏师不能直视,侧目避开他如瀚海星辰的眼眸。
“我管不了那么宽,”那是盛疆和天耀的事。
只是。
水晏师想起进林子的那时闻到的东西,这和盛疆传闻中的引盅粉有着极为相似的味道。
水晏师曾就阅读过一些书集,对各大国有着片面的了解。
容鸻浅浅一笑,“既然不想探测,走吧。”
话落,容鸻率先走一步。
水晏师盯着容鸻宽厚的背影,有点疑惑,“你从哪弄来的那些东西?”
她意指山上那些纱幔,在她看来,容鸻弄那些来简直就是骚包。
容鸻润泽修长的手指轻拂,指尖微收,手中已然多了一条细草。
在指腹中轻捻,细草如箭般飞出去,射在旁边的野花树上,一阵阵淡黄小花从野花树上飘荡落下。
一片又一片的贴在水晏师的袈裟上,像极了飞舞的雪花。
空气里,可闻得见淡淡的清香味。
那人立在花树下,回眸与她相视。
这一刻,坠落的细花也不如他眸中星辰耀眼唯美!
他的衣袍偏素色,不似那些公子哥穿软金锦袍,将自己包装得像个暴发户。
细风吹拂,玉带流苏随风肆舞!
望着似画走出来的男子,水晏师眸光微垂,乌黑的发从袈裟滑落至胸前,墨发尾处,粘着小野花,点缀着她精致的美好。
吹弹可破的雪肤洒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神思不知飞往何处。
容鸻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前,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头顶上,他声音低缓如琴,“不过是些小玩意,你在乎?”
“那些东西……似乎并非属于天耀国的……”
水晏师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容鸻笑得温柔如水,修长的手指轻拿下粘在她秀发上的小花,“你就当我是从盛疆人手中偷来的好东西。”
水晏师眸光微动,“你识得燕京墨。”
“不识,”容鸻依旧笑如春风,“师师几次怀疑我,可真令人寒心。”
水晏师索性从他身上收回注意力,越过他身侧朝前大步走。
容鸻淡淡一笑,并不恼水晏师这几次的试探怀疑。
似乎还乐此不疲!
*
水洛辛此时正站在帐外,远远的看到水司戟进了太子的帐。
“小姐,是少爷的书信。”
丫鬟远远的过来,将手中刚拿到的书信递给了水洛辛。
水洛辛自从上次受伤后,在林中的表现也极为平平。
要不是这次水寒音也同样受伤了,无法发挥真正的实力,不然她心难平衡。
听闻是弟弟老远送来的书信,当下接过拆开一阅,眉头皱到了一起。
水洛辛不动声色的捏紧书信,问:“确定水晏师和容鸻已经死了吗。”
一直站在水洛辛身边的另一个丫鬟道,“看左相府和右相府的反应,应当是真的。”
水洛辛冷笑,“这样也好,省得我动手。倒是这个水寒音,运气着实好了些。”
她想找机会除掉水晏师再对水寒音下手,没想到太子会提前结束狩猎,等她出来听说水晏师已经死了,心中快意了一些。
只是现在……
太子对水司戟的重视程度让水洛辛心中隐隐不安,如果水寒音借水司戟的势靠近太子,未来的太子妃位,恐怕是要花落水寒音了。
不行,她不能留下隐患。
“小姐,您要去哪?”
看水洛辛大步朝着太子的营帐走过去,身后的丫鬟吓了一跳,赶忙追上去想要阻止。
没等水洛辛靠近,另一边过来的水寒音就挡住了她的动作,“水洛辛,殿下正和我哥哥说话,你我都不方便听。”
“你……”水洛辛本想要喝问一句你算什么东西,瞥见站在不远处的纳兰夙,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次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如若再生事,皇上和太子都不会高兴,”水寒音出言提醒。
水洛辛冷笑,言语高冷,“水寒音你丈着自家兄长接近太子殿下,现在竟然也敢替太子殿下作主了。我这儿有太子想要知道的东西,你也要拦着我吗?万一耽误了太子的大事,你可负得起这个责任?”
水寒音眉头拧作一团,似不信水洛辛有什么大事。
“寒音。”
纳兰夙远远的叫了声。
水寒音收回手,转身朝纳兰夙的方向走过去,“母亲,您为何要阻我?”
“寒音,太子曾是你姐姐的未婚夫,这一点就算他们婚约解除了也不会改变,”纳兰夙的目光有点沉,出言警示:“母亲知你心系太子,可他到底是太子,又害得你姐姐落得那样下场……”
“那是姐姐自找的,与太子没有任何关系。”
水寒音下意识的脱口反驳。
纳兰夙秀眉一蹙,眼神凝重,“寒音,就算晏师有什么不是,那也是你的姐姐。”
“我知道,”水寒音有些委屈,“正因为她是我的姐姐,才让我觉得丢人,我倒是宁愿没有她这样的姐姐,她死了也好!”
“啪!”
纳兰夙一巴掌甩上来,神色复杂又痛心。
“母亲?您竟然打我?从小到大,您从来没有打过我……”水寒音眼眸水雾泛起,盯着纳兰夙,很是不甘心,“这个家,除了您当她是水家女儿外,爷爷,奶奶,父亲和哥哥,哪里当她是水家的大小姐!您为什么总是偏向她更多一些?难道,我所有的努力都不及她的刁蛮任性吗?”
纳兰夙打出手也后悔了,这个女儿能讨人欢心,文武双全。
一家子都宠着她,什么都顺着她。
可是……
水晏师也是她的女儿啊,而且这个女儿还刚刚死去,她这个做母亲岂能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