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楚天翼负手而立站在前方,身后跟着几个丫鬟,都是周映雪院子的,楚襄芸和楚若琳并没有到场,而是躲在一个角落里观望。
楚天翼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朝吴景芝招手,“景芝,还不快过来。”
楚姒清反感她他的虚伪,冷冷瞟了一眼,将母亲往前带去。
吴景芝犹疑不定,“清儿,这是要做什么呢?”她看着紧闭的柴房门,不禁又想起当初的灰暗岁月,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周映雪之前对您做过什么,现在一五一十,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出来,爹会给您主持公道的。”楚姒清握紧母亲的手,化作无声的支持和安慰。
吴景芝面上这才露出一丝的轻松,她漠然地看了眼柴房,“事情都过去了,老爷还提及做什么呢?”
“那是什么话?”楚天翼反驳,眉头挑起,“那个贱妇曾经加注在你身上的,为夫要替你全部讨要回来。”
柴房里,安静许久的周映雪,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吴景芝,贱.人,你来了吗?你以为你赢了?哈哈哈,你还敢过来看我,不记得,本夫人当初是怎么收拾你的吗?”
“你他妈的给我住嘴。”楚天翼一脚狠狠地踢开木门,气势汹汹地喝道。
“我偏不闭嘴,我偏要骂,骂死吴景芝那个老贱.人!天生的贱蹄子,根本不配,不配做将军府的女人。”周映雪破口大骂,俨然神志不清。
她骄傲一生,决不能接受此刻被吴景芝压在头下。
吴景芝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周映雪,“我从来都不屑于跟你争执什么,是你自己把自己困在无穷的争斗中,这么多年来,你都不觉得累吗?”
楚姒清怔然,忽然发现,自己不够了解吴景芝,她以为吴景芝的一再忍让,是因为太过懦弱的性子。
“娘,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楚姒清低声说道,心口酸涩不已。记忆中,吴景芝为了护住她这个女儿,曾经三番五次地遭遇毒打,险些丧命。
吴景芝和蔼地笑了笑,“娘不苦,只是苦了你。”
周映雪忽然笑了,笑的无比刺耳,“哈哈哈,你又开始装模作样了,你不争不抢?算了吧,你是这个世上最毒辣的女人,你忘了吗?你曾经是怎么弄死那个狐狸精的?”
“你......”吴景芝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闪过莫大的恐惧。那年,她为了保护腹中的胎儿,做出了此生最悔恨的事情,所以,多年来,她一直吃斋念佛,过着备受良心谴责的日子。
没错,周映雪说的没错,她手段可以比任何人都要毒辣,不是不争不抢,而是彻底伤了,累了,不想双手沾染血腥,让儿女受罪。
“来人,将她的嘴堵上。”楚天翼不愿再听周映雪叫嚣,冷声命令道。
“不......呜。”周映雪好似一只发疯的母狗,拼命地挣扎,哪里还有往昔将军夫人的端庄风范,蓬头垢面,神色狰狞,一身的狼狈。
“景芝,你说说看,这些年来,她是怎么对你的?”楚天翼柔和的目光看向这个从不正眼相待的夫人,忽然间惊觉,他的这个夫人,有种惊醒动魄,又不着痕迹的美。
时光远去,她的容颜并未褪色,虽然苍老,但别有一番风味,骨子里透着一种端庄和淡然,安静地站在那里,却能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
她独特的气质,与逐渐变得庸俗的周映雪,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吴景芝并未正眼看看丈夫,因为心彻底死去,再也经不起半点涟漪,“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景芝,你是在责怪我吗?”楚天翼目光充满怜惜地说道。
楚姒清忍不住发话,“爹,你可是府中的顶梁柱,我和娘怎么敢责怪你呢?你之前的漠视,想必是有苦衷的吧?”
她故意扬起声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无不是讽刺、挖苦。
周围的几个下人听了,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好个胆大的三小姐,竟然敢直接跟将军顶嘴。
楚天翼面上划过一丝尴尬和狰狞,却依旧是笑着,“对,对,对,都是为父的错,为父不该那么对你们!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不能给父亲一个机会,好好补偿你母亲吗?”
“娘,你想怎么处置?”楚姒清将目光转向母亲,征求意见。
吴景芝眼波微动,神色淡然地看着地上翻滚的周映雪,“给我一根鞭子!”如果非要血债血偿,那么她今日就好好回报周映雪曾经的恶毒相待。
“鞭子?”楚天翼诧异了半晌,旋即吩咐下人,很快将一截带刺的鞭子拿过来。
母亲可没有说要刺,楚天翼就自作主张了,好个心狠毒辣的男人,为了讨好一个人女人,不惜将另一人女人彻底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