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洁渝恼笑道:“好哇,早就叫你假装哑巴的,莫要开口说话,你倒好,抢着把什么都抖出来了,真是应了那句古语‘什么事儿都坏在自窝里’。哼,你真是可恶,不教训你一顿还成世界么?”举起水晶一般的手指吹了吹气,就来呵师妹的痒,二女顿时欢闹成了一团,笑声直蹿上天。
熊志契看着连连摇头,心想道:“原来又是洁渝对我淘气的杰作。”说道:“洁渝、瑞凤,昨天的事当真难为你俩了,令师的伤应该不碍事吧?对不起呀,我是无心想伤害李老前辈的。”
沐瑞凤淡然一笑,特显她的轻柔温情,道:“放心吧,家师只是一点儿轻伤,现在也全好了。再说,我俩给你讲好话,纯粹是……是瞧在朋友的情面上,你无须愧疚在心。”
听及这句柔腻入心的话语,熊志契的心锁豁然解开,与二妹美丽动人的明眸对视一下,松着气道:“我原以为自昨天那一闹之后,再也没有机会像这样跟你俩见面聊天了哩。”
洪洁渝蛾眉一扬,自管依着自己心意道:“谁叫你那么爱替满洲鞑子做事,被人诋骂你为小汉奸,一点儿也没骂错了你。”
熊志契心房一痛,惭意流露无制,情绪显得相当低落,道:“这个我自能理解得!”
沐瑞凤真是怨师姐怨到沸点,忙出言宽解道:“好了,我们谁也不重提这等大煞风景的话。熊大哥,今日约你出来,是想引你游历一番大理的风光,既然难得来此一趟,你总得尽兴而游呀。”
此言一出,多少也能引开熊志契禁郁的心思,鼓掌道:“好咧,你俩准备带我去哪处名胜古迹游历呀?”
洪洁渝神神秘秘地眨巴几下星眸,说道:“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只要你乖乖的,包管你能玩得开心尽兴。”
说到此处,忽听几下断断续续的闷雷音响,却又细若虫唧;跟着便见洪洁渝右掌在右耳旁扇了数下,自言自语地道:“好端端的晴朗天空,温暖的太阳还高挂着哩,怎会打起阵阵闷雷呢?嗯,想是六月天时,气候特为怪异的缘故。”
沐瑞凤看着师姐这样会做作,一个失禁,笑着发出一波波银铃般的声音,道:“师姐你也真是的,讲得这般煞有其事,就爱戏弄熊大哥,在皇宫慈宁宫里已经玩过一次,现在又来,你不觉得腻么?”转对熊志契道:“你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准是没吃早饭便急急赶来这儿,我俩也正好一样,这就一块儿去吃些饭食得了。”
熊志契喜开双眉道:“好咧。”
步出栀子亭,往西绕过栀子林,接着上了一条官道,路旁正好有十几档食肆,熊志契等三人在此各喝了一大碗鱼粥,总算是解决了饥饿的问题。
多聊了一大阵儿,相伴来到洱海边上,纵目环顾,只见群山环抱,实可称得上是山清水秀的格局,气象蔚然。炫眼晨晖映射在水面上,整个水面银光灼灼、波光粼粼,犹似千万金屑播撒在湖水里头。峰峦、丛林倒映水影内,一经夏风吹拂,打起了层层涟漪,幻象无极。
熊志契和沐瑞凤先留在岸上,洪洁渝则去向附近渔家借来一艘舢板,推入水中,三人各自全登上了船。洪女坐在船首,沐女坐在船梢,洪洁渝则坐在中央。
要说熊志契,尚属是只旱鸭子,也就不通划桨的技巧,这项任务也只能落到二女手中了。她俩各执一柄木浆,轻轻使劲划动,不慌不躁,舢板泛浮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上,闲逸舒惬。
熊志契的后腰斜倚着船舷,极目四望,瞧瞧天上的红日浮云,瞧瞧婀娜多姿的树木、一碧万顷的水流,各都显得款款温柔,在心坎上感受一派安宁恬静,偶有倦意,而且是越来越感剧烈。
迷迷糊糊中搞不清楚是过去了多久,当他眼皮正欲合上的时际,突闻洪洁渝润喉嘹亮唱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家鸡翼大,飞不如鸟。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
嗓音柔媚入骨,如似水珠跳跃,如似珠玉丁当,特为难得的是唱功到位精湛,促人开耳提神。这可不,本来都快惺忪欲睡的熊志契闻及歌声,也睁开眼醒来,脸浮悦色,正自侧脸出神听着哩。沐瑞凤则是面含温笑,嘴里低低哼着,配合着师姐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