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没走完岔径,便听左首树丛中有个女子叫声道:“你们这些坏蛋,还不快放开我!”赫然就是那少女的口音。
迅听那青年哈哈笑道:“放开你?你倒是想得挺美,今日非拿你当老婆不可。”
熊志契听得无误,自忖道:“这对冤家怎么又缠上了?不行,我得去瞧瞧。”
循声趋步,事发地又距此非远,须臾间就赶到了。藏身在一株树后,看见那少女被粗索五花大绑,像个“大”字形悬绑在半空,线索扯得紧紧的,休想动得分毫。那青年和两名跟班站在下面,仰头笑得正欢。这些粗索乃是多股绞成的,而那少女的元能修蓄量却是浅到一掬便干涸,理当绷断不开。
目睹此状,熊志契推想,这少女比那青年他们还能打,此刻却会遭受粗索绑身,不能猜测,他们必然是使了奸、行了诈。事实真相彰显欲出,让人一目了然。
先前熊志契出恭将要终结,那少女吃完了面汤,付过钞摸过嘴,信步走到此处。那青年他们老早在林内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就恶声恶气开骂她臭丫头、小婊子之类的言语,顿即触怒了她,飞抢进林,结果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儿。那青年甫一现身、一经对话,就此引来了熊志契。
只听那少女羞恼道:“我还小,可不想这么早就出嫁。再说了,即使我真的要嫁人,也绝不愿下嫁你这类的流氓痞棍!”
那青年哼声道:“怎么还小?总该有十四五岁了吧?连娃娃都能怀上,小你个头呀。你不愿下嫁于我,我就硬着来,难道还怕你会生吞了我不成?”
两名跟班笑得裂开大嘴,在旁附言凑趣道:“对极,对极。霸王硬上弓,方显真丈夫嘛。”
那青年神气十足道:“你们两个,先把拴在树干上的索结解开了,放她下地,记住抻紧绳索,莫让她妄动挣脱,咱们可不是这小娘的手脚。等会儿干完了好事,尝过艳泽,还得尽速逃命呢。”
两名跟班一迭声道:“全记住了,不会令少寨主失望的。”
那少女瞅见那青年色眯眯得惹人憎厌,害怕寒心,慌忙道:“喂,喂,你们不得对我无礼,若教我爹爹获悉了,绝对饶不过你们的!你们可知我爹爹是谁?啊呀……”
两名跟班解开索结,只是抻紧索头,索身则任其延伸,便使得那少女从半空中直摔下来,“啊呀”失叫,摔得她的臀部好生疼痛。再见那青年淫笑着走近,瞳仁中满亮着猥琐的光芒,馋涎点点滴,更感背脊渗冷刮寒,放声尖叫:“不要这样!”
在她清脆的尖叫声中,另听一个男子宏亮的嗓音也叫道:“不要这样!”正是熊志契所发,他的人现已站了出来。
那少女猝见到他,马上将他视作唯一救星,着急道:“喂,喂,你……这位大哥,你可得救救我啊!”
熊志契忧虑她会吓得过头,安慰道:“你用不着恐慌,出不了大事的。”
那青年哪会将他当作一回事,连眼角也懒得睨他,懒懒而道:“好小子,你也并非一味孬种啊,有胆来跟小爷作对,扰小爷的兴致。”
熊志契后退半步,道:“我哪敢跟你作对?”
两名跟班听他此说,误会他是惧怕少寨主的神威,连带他俩亦能沾上少寨主的神光,说道:“谅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没这个胆量。”
那青年略一深思,恍然想通,喜道:“哈哈,我懂了,我懂了。天底下绝无不吃腥的猫儿,你是见到这小娘出落神媚惹火,也想动动她的主意,对吧?那好,小爷我就阔爽些,记上你一份得了。”他也够混帐的,全然不理会实情到底是不是这样,就自我认定是如此了。
熊志契又是摇手又是摆头,着急道:“不对,不对,我断无此意!这位兄台,你要这位姑娘作老婆,可她讲过不愿意的,你就没来由硬逼着人家,强摘的瓜果是不会甜的,不信,你尽可再问问她肯是不肯。”
还没等及那青年提声询问,那少女急巴巴便道:“本姑娘是一千个、一万个、万万个不肯的!”
那青年火腾三丈,神情显得非常难看,转对熊志契愤斥道:“你个傻胚蠢货!强摘的瓜果是不甜,怎奈小爷我酷爱吃;这小娘软的不从,我愣爱来硬的,你又能奈我何?我警告你,识相的,马上滚得远远的,要不然揍死你这愣小子。”
熊志契摇着头道:“我是不走的,更不怕你揍。”
那青年气极反笑,道:“好啊,这路是你自找的。你们两个听着,放开手脚赏他一顿好打,替爷撵走这浑小子。”
两名跟班轰然唱诺,抡动海碗粗大的拳头骤冲过来。
熊志契目光尖锐,一下子便能烛破他俩的拳势,手臂递伸,两掌轻而易举地抓住他俩一对右拳,就跟络丝绞绳那般把他俩右手自臂至拳叉搭得紧紧的。脚步疾飘,移形换影,使上同一手法,把他俩两只左手也叉搭在一块,难以分开得来。
这一番情景,他俩背贴着背,左手缠左手、右手缀右手,受制于融门的太极玄劲,不下于像给超强效力的胶糊粘黏那样,绝非他俩所能挣开的。
熊志契在旁边一挥右手,带动其势,推得他俩跌跌撞撞地撞向那少寨主。那青年一时躲闪不及,即时跟他俩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