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志悫可不依了,摇晃着师父的胳膊,略为气怨道:“您怎么无端端地就扯上五师兄了?他试都没试过,您老人家如何就给他妄下定论?这样不是太过不公平了?”
龚念庶板起脸皮,当然是要装一装的,道:“哼,谌儿给说了还不敢驳口,你便心疼了?那好,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叫他进福地去精修一门绝艺出来,露露头角,更好证明为师是看走了眼。”
闻此一言,管教颜志悫即时服软,忙不迭地道:“不,不,不用试了,不用试了。”
好险!万一师父动起真格的,委命虞志谌进去福地,凭他那块料子、那种性格,不是擅自出关、从此与福地绝学绝缘;便是发了性子强撑,若此没个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也别想学艺有成。如此一来,自己每天仅能见他三次面,怎么受得了?还不如就让师父、一众同门谑笑他蠢笨如牛、没上进心、难吃苦头得了。
况志悲道:“弟子早已心慕福地内的各项绝艺,不过一直以来,师父都不曾指派,弟子也不敢自行央求。这会儿您既开了金口,弟子备感荣宠,定将一心一意修成五星变诀,不惜任何付出,以慰师父殷切期盼,另为诸师弟妹树立表率。”
武志彦想了一想,还是出声问道:“大师哥,你真的千想万想想清楚了?”
况志悲高声答道:“正是!”语音扦铁回劲,表明他心意的坚决程度。
龚念庶微笑道:“悲儿果然志气浩瀚,没令为师失望。彦儿,你大师哥都答应了,你尚要多加磨缠不清?要不这么决定,他一天三餐就由你负责管送,未知你意下如何?”
武志彦欢笑道:“谢……是,师父!”
龚念庶挥手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明早巳时,你们五个伴送大师兄进去福地,就不必来此见为师了。”
他悬念多年的事儿,时至今晚,终于要开始付诸实行,那份紧张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再加上他先前扶乩断疑,一下子损去十岁阳寿,所以此刻的他真的累了,迫需好好憩息一番。
武志彦嘟起小嘴儿问道:“像此异常天变,连月亮也不见了形踪,也没有启明星,四季星宿全乱了套,怎能辨得准时辰之过呀?”
听得熊志契低低插了一句:“可用漏壶测时呀!”
他所讲的漏壶,乃是当时计时的最佳器具,用铜制成。壶的上下分好若干层,上层底部钻有小孔,能够层层滴水下注,凭底层蓄水的数量来计算时辰。
武志彦点一点头。
他们六师兄妹道完了安,相偕走出。熊志契走在最后面,望着他的背部,龚念庶忽然生起一种激烈的冲动,便欲把他搂入胸怀着实疼他一疼,但是……他强行压制下了这般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