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清廷迁都北京;十月一日,顺治举行皇帝登基盛典,向世人昭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清朝已经取代明朝成为天下共主,权令环宇。
自多尔衮暴死后,顺治帝起始亲政,再没权出旁门,但摆在其案前的是一大堆棘手的问题:南明和农民军等抗清主力仍很强大,且有星星火苗燎原的态势。顺治帝勤于政务,每每都能以善策应付解决,最终廓清了各股反清势力,在大陆各省区实现了基本上的统一。
熊志契道:“此等奇象连您都解不开,弟子更是摸不着边际了。”心里犹豫,决定不下该不该向师父诉出心中事。
他是龚念庶一手养大的,心性才智怎不一清二楚,见他一脸踌躇难决的神情,一眼就能看出他心中的犹豫,道:“契儿,你心里是不是憋了事?无须有所畏缩隐瞒,但讲无妨,为师听着呢。”
熊志契脸上浮出一抹尴尬,答道:“弟子应召前来见您之时,正在路上走着,恍惚听见天边有人在喊,大觉诧异,迅速举头相望,见到的却不是人、也不是仙,而是……而是一处星宿的一粒星儿!”
听他这么一说,龚念庶的讶异感受完全不比他弱,问道:“真玄,竟有这桩异事?”
忽见爱徒手指向天,又惊又喜地道:“就是那处星宿,喏,就是那粒金光较淡的星星!师父,您看到了没?它又在同弟子讲话!这绝非是错觉,而是确确实实的事,弟子可没骗您!哦,这感觉好不亲切,就像……就像跟它是莫逆之交似的!”
龚念庶的目光按着他手指方位射向一处星宿,看到六十一颗闪闪发亮的金星串构成龙状,龙头搁北望南,其心口近旁另附有一颗金光较弱的星儿,仿佛守护着龙身要害。而这颗金光较弱的星儿,正是熊志契所说的那颗异星。
一见此状,立即引起龚念庶的思绪波动、心扉激烈摇晃,按捺不住便欲随势手足狂舞一番,只是想着:“莫非我苦苦久盼的时机终于来临了?”
熊志契瞧着师父面色奇特,有些嘀咕狐疑,也有少些忧虑,乃道:“师父,您还好吧?”
龚念庶一轩慈眉道:“不用担心,没事儿。契儿,为师交付你个任务,守在融济轩的大门外,若无为师传令,你们谁也不能踏入半步,办得到吗?”
熊志契亢声答道:“办得到!”返身即去执行师命。这属他的性情使然,遇事往往不作追问到底,让人觉得他对待万事俱是漠然处之,既显得异常豪爽又是异常孤傲。
一待他走出房去,龚念庶右手一扬,房内那扇离他身子大约有两丈远些的窗户无风自行关密,外边之人休想偷窥得半眼。
接下来剔亮油灯,把安在木架上的一盆水倒在泄水渠里,另从水槽中打了一盆新水安上;由床头边拿起一只铜盒子,打将开来,取出一根麻草枝,再将盒盖合上,放回床头,又把麻草枝丢进水盆内。麻草枝,乃属道教净心洁体、除祸禳灾等时候所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