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志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可射向二师哥的眼神则是满显着敬爱深情。
马、毛二盗脑筋固然不大灵光,但他俩好歹也在江湖上混了很久很久,即使没见过猪但也吃过猪肉,深知适时拍马讨好的重要性,自然是迫不及待地配合段志鹏干笑。同时也在心底比较段、熊这两位同门,相貌高低就不说了,一瞧段志鹏就能确定是谋干大事的大才,而这“四师弟”却像个“娘娘腔”,就算是对着咱哥儿俩,他也不敢大方地来个眼线直触,总是有意无意地斜开了视线,这等人为何也能拜入融门为徒?实在是融门的“不幸”。
段志鹏道:“好了,我们这便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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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相偕同行,走了片刻,经已到及山脚边。
举目仰眺,唯见山势笔直,让人错以为是耸入云霄。巨石参差不齐,叠叠麻麻。树木反而是稀稀疏疏,几乎能够用上肉眼去一一点算清楚。由于积雪初融以及绵雨刚止的缘故,可以见到从山上分流出多道水路流下山来,白练似布,或许这便是人们常说的飞泉吧;水声淙淙连绵不断,正像是在演奏迷耳仙乐一样。岚雾腾升,雾障云迷,越往高处,越难辨目,俨然是一座仙山福地,怪不得能成为融门驻足地,确是灵气充足。
看到山峰连天危立,一眼望去难见尽头,更见整座山峰皆似水流飞练,满布绿油油的苔藓,让马、毛二人瞧得一股寒意直打心田深处升起,瞬间遍及四肢百骸。假设要他俩就这样赤手攀爬上山,一定没门,他俩才没这份胆量呢。
起先他俩所打的如意算盘,乃是先想方设法弄到一些贵重物品,好来作为拜山贽礼,然后备齐诸款攀山物事,再上龙翱山碰碰机缘。谁料刚想在山下拦路行坏,偏偏先会遇着段志鹏和熊志契,直接就来到山脚边。如此一来,攀山物事未曾备齐半件,而眼前的龙翱山更是山势嵯峨,几不可攀,吓得腰软骨酥、惊慌失措,完全打乱了他俩本以为完美无瑕的拜师大计划。
马冲霄道:“段兄弟、熊兄弟,有请你俩在这儿等一下子,我兄弟俩先去弄些巨钉、铁钩、粗索,回头才来爬山。”
段志鹏门眉微皱道:“哪用这样费事,我们仅需手足并用,直接攀爬上去就可以了。”
熊志契在旁点一点头,他也是这般想的。
毛勇连忙道:“不行,不行,好兄弟,你不是在说笑吧?你瞧到没有,这山又高且险,处处生满苔藓,恐怕不大容易攀登。要是就这般赤手而爬,万一稍有失神,坠落山来,嘿嘿,尸骨无存呀,这跟白白送死可没两样。”
段志鹏道:“融门中人长年俱是如此上峰下峰,也不见出何意外。另有那么多访客属宾到来,也不是同样空手攀上峰顶,难不成会有绳子拉上缒下?”
马冲霄面门一阵淡红,有点赧然地道:“那……那只是因为你们都身怀超元武艺,我兄弟俩可不曾练习过,没法对比的。”
段志鹏一怔,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曾想过这个基本问题,略作沉思已有计较,道;“那就这样吧。”两手一伸,闪电般扯住马、毛二人的腰带,在他俩来得及反应前一把将两副粗壮身子提了起来。他俩体重合起来绝对不下三百斤,时下让他提在手中,脸蛋俯冲着地面,也不见他有甚气喘脸赤、手抖腿晃等吃力样儿,无异是手提灰草枯枝般轻松简易。
马冲霄一待回过神志,惊问道:“你想作什么?”
段志鹏调皮一笑道:“我想不妨由我当个挑夫,直接提带二位上峰得了。”
只听毛勇操着破钹声音嚷叫道:“不要开玩笑了,这种玩笑也是开得起的?等到半山腰里,如若你一个臂力不支,略一松手,那我兄弟俩非去阎王爷案前报到不可。”
段志鹏哑然笑道:“假如真有那等不幸,我赔还你们一命便是。四师弟,你呢?”
熊志契缓慢而有劲道:“小弟也跟师兄一样!”
马、毛二人还想再说,可段志鹏焉有耐性听他俩多扯废话,向师弟颔一颔首,脚动如风,身形微侧那一刹间,两臂横架已是拎着马、毛二人飞奔上峰。这一发劲,疾追烈风,身法迅速得难以置评,提气往龙翱峰顶飙冲上去。
熊志契展开身法,不紧不慢地跟随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