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深深看了陆坚城一眼,“陆叔不愧是常年在外统兵的大将,方才那气势,小侄无论如何都学不来啊!”
陆坚城忙拱手道:“殿下谬赞了!战场上人叫马嘶,金戈交鸣,若是不扯着嗓子喊,面对面都很难听到对方说什么。
微臣别的本事稀松,也就这嗓门儿还算大点,让殿下见笑了。”
“原来如此,小侄受教。”
点点头,英雄又问萧建业:“如此,你可承认是我霜州子民,适用于我霜州律法?”
萧建业眼珠子转了一圈,“小的承认。”
“那好,本官问你:今有赵大郎状告你害死他爹娘,强抢他妻子刘氏,你可认罪?”
“小人不认!赵大郎一派胡言,血口喷人!”
屁股上的疼痛变成了麻木,萧建业说话也有力气了许多,“只因他好赌,输光了给他娘抓药的钱,又想翻本,所以便找小人借钱。
前前后后一共借了一百两银子,抵押物便是他的妻子刘氏。
后来,他无钱还债,小人按照借据带走刘氏,合理合法。
至于他的爹娘,听说他母亲本就重病,钱都被他输掉了,自然会病死,而他爹气他好赌,数次殴打教训于他,最后怎么死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进过赌坊?明明是你带人抢我妻子时把我爹当场打死的!萧建业,你不得好死,我跟你拼了!”
赵大郎目呲欲裂,大喊着要扑过去,被虎卫拦开。
“肃静!”英雄拍拍惊堂木,“赵大郎,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是非公论,本官自会问个明白,你且稍安勿躁,若再造次,定惩不饶!”
赵大郎咬紧牙关,重新跪好。
“萧建业,你之所言,可有证据?”英雄又问。
“有!”萧建业道,“赵大郎画押的借据就在小人身上。而且,他借钱的时候,赌坊里很多人都看到了,大人找人过来一问便知。”
高武走过去,从他怀里掏出一张纸,呈到公案上。
英雄拿起一看,见那是张借据留存副本,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赵大郎借银共计一百两,双方约定三日内返还,否则便以赵大郎妻室刘小妹抵债。
下面是萧建业的签名与赵大郎的手印。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示意高武将借据拿给赵大郎看。
“赵大郎,上面的手印可是你的?”
赵大郎仿佛见了鬼一般,惊叫:“不是!我从来都没有找萧建业借过钱!这不是……我没有……大人,这是假的,草民深爱我妻,便是自己死了,也不可能拿她抵债的呀!”
英雄注意到,刘小妹身体抖动了一下,便问:“刘小妹,你是当事人,告诉本官,萧建业和赵大郎,哪个说的是实情?”
刘小妹咬住了嘴唇,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莫怕,本官乃钦差天使,代表的是八极宫陛下,在这霜州地界上,不经本官允许,没人敢伤害你。
说吧,不要有顾虑,实情到底是什么?”英雄又温声道。
刘小妹嘴唇咬的煞白,很快就有鲜血流出。
她似乎想要去看赵大郎,但头转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俯下身去,以头触地,哽咽道:“是……萧建业说的是真话……”
此言一出,赵大郎仿佛瞬间失了魂,表情满是茫然和不信,反观萧建业,却是嘴角翘起,眼底寒光闪烁。
陆坚城面无表情,英宁别驾摇头叹息。
英雄沉默,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