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晷?”弦月将瓶子们揣入衣袖,凑上前来,“你怎么在这儿?”
辰晷将一封请帖递给弦月,“墨白他们要为我们回来庆祝,送了请帖来。你宫里的阿绣来寻我,说你来了老君这里未得见这帖子,让我来这儿抓你的。”
弦月接过看了看,“怎得墨白这家伙请客邀约,地方却定在了七杀星宫?”
“肃怀一人独居银河畔,不比墨白他们家里还有长辈要拘着些,自然适合他们闹腾。”辰晷解释。
“有道理!那我们走!”弦月认可。
辰晷牵起弦月,两人一路往七杀星宫而去。路上,辰晷忍不住问她,“对于天劫一事,你当真这般害怕?”
弦月迟疑片刻,最终点点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之前在图中修学历劫升阶时,那天雷便极令人心惊胆战。后来……一场天罚,真的是想都不敢再去想。”
“别怕,都会过去的。”辰晷握紧弦月的手。
弦月无奈苦笑一下,也没有再细说。毕竟,她的雷电之惧,源于辰晷当年一举,她也不愿多提,显得好像在埋怨他似的。只是那个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总是让她无法克制……
两人沉默前行,眼看前面已快到七杀星宫。弦月突然换了个乐观的语气道:“也罢,便在天劫里走一遭,被雷劈上九天,说不定我这惊惧怕雷的毛病就好了。倒是个不破不立驱除病根的好机会。到那时,我便更厉害了,对不对!”
辰晷失笑,轻轻抚摸弦月的长发,将她的笑脸深深映入眼底,留在心间。
这个傻丫头,还是惯常喜欢逞强也要为别人着想。可是这一次,我又怎能让你再独自面对?若症结在我,便让我亲手为你治愈吧。
七杀星宫门前。
弦月停在那里打量着宫门,又左右观瞧片刻,她问辰晷,“莫不是七杀星宫搬迁了?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
辰晷看着眼前的景致也觉得有些荒诞,本以黑色为主的七杀星宫如今被装扮的极其“红彤彤”。门楣上的红色绸缎,门口摆着的红色杜鹃盆栽,连本来装点七杀星宫的两颗偌大松柏如今都被绕上了红色的彩缎。
“怕不是肃怀在我们不在这些日……成亲了?”辰晷琢磨。
弦月瞪大眼睛,“不是吧?那我得去看看!”说着话,弦月几步跃上台阶,直接推开宫殿大门。
“恭喜回天!”巨大的和声在弦月推门的一瞬间传来,震耳欲聋。吓得弦月停步缩了缩头,然后便是漫天红色花雨配着金红色的金粉翩然而下,撒了弦月满头满身。
辰晷料到里面有鬼,故意慢了一步,站在殿门外,幸免于难。
弦月抬眼看着里面的人群,在这里的人远比她想的还多,竟然所有图中修学的同窗学子今日都到了,甚至包括舞闲、琼姬仙子,姑射仙子等人。此外,月到、句芒神君、壬戌、莲骨和凤羽也来了,而七杀星宫本身的主人肃怀则被挤到了门边坐着。见弦月看他,肃怀指了指人群,“看看为了你们把我这里给闹的。”
“原来不是你成亲大喜啊……”弦月笑着。
“……”肃怀扶额。
“弦月!”莲骨跑上来一把将弦月拉入人群,“让我看看,真的成上神了?!”
“你们怎的得知消息都这般快?”弦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竟然不知吗?”雪凰诧异,“你化身上神,天界异象频出,本还在冬序之间,天界竟然一瞬间百花齐放,绿树抽芽,瑞彩千道自上清境而出,光耀千里,九重天上的古钟神音响了九十九响,连天帝都惊动了。”
“九十九响?”弦月诧异。
“可不是!”乌旗旗凑过来,“九十九响,那是什么规格!天界出了上神,古钟神音起三十三响,你整整多了三倍!真不愧是神农后裔!”
“不过,若当真是神农大神这个级别的,那古钟便该响上一万响,鸣上三天,那叫道法自然,万法归一。”玄棋接口,他倚靠在盆景架子上,撩了撩头发,“所以弦月啊,你还得上心点,好好提升提升自己,这差之神农大神足有百倍,辱没家门,说不过去啊。”
“你对我寄予这么高的期望干嘛……”弦月失笑,摆手,“求你当我是个普通人吧。”
“普通是普通不了了,你如今可是大大给我们长脸!”乌旗旗说得好像自己也跟着飞升了一般,“很没有给我们这群学子丢脸,这短短时间里,我们这个学习班有了两位上神,你说,是不是三清聚集我们时便别有深意?说不定,我们以后会是个上神专班啊!”
“那下一个会是谁?”鹏楠凑份子。
乌旗旗挺了挺胸膛,猛然一拍,“说不定是我呢!”
屋内“嘁”声一片。
辰晷便站在门口,靠在门板上看着这一群人的热闹,只是听他们闲聊玩笑,便觉得莫名温馨,这些都是他当年未曾体味过的。墨白走去辰晷身边,低声询问,“没事了吗?恢复到何种程度了?”
辰晷回答,“本来只是将将恢复了术法,不过,在弦月一举跃升上神之际,似乎因与我神魂相连的缘故,我的伤也跟着快速愈合了许多,如今,大概已恢复了七八成吧。”
“这倒是意外之喜,不然,纵使有弦月,怕是也要再熬上不知多少万年的光阴才能恢复如初。”
“天界如何?”辰晷问。
墨白挑眼看他一下,见他问得认真,“倒是太平无事。毕竟按天界时间你们也未去多久。”
“可知女娲娘娘为何封闭宫门了?”
“说是闭关,其实也不过是你们回来前一天才有的事情。关于这个,天界倒是有些不好的传言。”
“说什么?”
“两位上古大神双双闭关,且都所举反常,一个伤你一个救你,多引人遐想。此外,三清最近也似乎不太离开三清天,魔界近日又异动频繁,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太平的日子怕是不多了。因此,不少人都心有戚戚焉。”墨白直言,眉心微微蹙起。
“我也觉得有些不安。”辰晷悠悠吐出一口气,“不过,也抓不到什么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