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胜楠似乎听到有人在敲门,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毯子,再看傅晨东,他不知什么起床了。还穿得整整齐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电脑上的数据,对敲门声听而不闻。
当总裁的真忙,她感叹。
她揉揉眼睛:“傅总,好像有人敲门。”
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昨晚还挺多话的,但隔了一晚上之后。他又变回那个冷冰冰的人了:“你不会开”围节岁圾。
“穿着睡衣呢”
他不耐烦地看着她:“你那睡衣比棉被还严实,怕什么”
“”
敲门声很固定地响着,她整了整头发,又披上件外衣,随后才去开门。
门口站着江晚晴,今天的她一条白裙,长发盘起,清新脱俗,连赵胜楠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看到穿着睡衣的赵胜楠。江晚晴有些惊讶,随后不大高兴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听了傅晨东的故事后,赵胜楠对江晚晴没有什么好感了,因为她已经在心里下了结论:江晚晴贪图钱财,舍弃了以为会半身不遂的傅晨东,改嫁一个有钱有势的老头子,看到前任不但健康回来还发财了,便想吃回头草。
赵胜楠耿直地说:“因为我刚起床啊,所以就在这里了。”
江晚晴问:“他真的留你在这里过了一夜”
“是。”
“你们什么关系”江晚晴漂亮的脸上有了怒色,已经完全不是平时见到柔弱的样子了。
都嫁给别人了还跑来质问,显然是以前被傅晨东宠坏了。
傅晨东宠她,赵胜楠才不会宠她,看她那么凶。偏要气气她,便嗲嗲地说:“我们什么关系傅总昨晚叫人家小心肝。”
江晚晴的脸刷地白了,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恢复了冷静:“哼。如果你是她的小心肝,那他为什么让你当保安,为什么让你给他做饭他以前叫我小心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饭都是他做的,你吃过他做的饭吗”
“”看来傅晨东这个畜生也有人性的一面,赵胜楠顿了顿,又笑道:“以前。你也知道以前,以前傅总认识你的时候还没工作,钱当然能省就省,现在他有钱了,只要他想吃饭,多少女人踊跃挤上来给他做饭啊,不止是我,我们公司的秘书啦,助理啦,前台啦,轮留给他做饭,轮留当他的小心肝”
里面,傅总晨的手抖了抖。
赵胜楠说完,不禁想,我这是帮傅晨东呢,还是损傅晨东呢
不过,听了这话,江晚晴居然不生气了,还淡淡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们都是红颜露水,一夜情,不长久的”
接着又对赵胜楠说:“麻烦你告诉阿东,我找他有事。”
赵胜楠回头看傅晨东:“江小姐找你有事。”
傅晨东头都没抬:“不见”
赵胜楠便将门挡住:“他说不见。”
江晚晴说:“可我必须见他,我带了他爱吃的热干面,好不容易买到的”
她又对傅晨东说:“热干面吃不吃”
“不吃”
赵胜楠看了一眼江晚晴,她不再传话,突然“呯”地往门关上了。
真是见鬼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我干嘛要当夹心板啊。
洗脸刷牙去
这种事让傅晨东自己解决吧。
赵胜楠去卫生间洗漱、换衣服。
她在这方面动作一向迅速,打理好自己后,她走出去,看到傅晨东已经把门打开了,而江晚晴在门口站着。
傅晨东的声音依然冷冷的:“马太太一大清早来敲一个未婚男子的门,不觉得有失妇德吗”
江晚晴挑衅地站着:“担心我形象受损好,那你让我进去,把门关上啊。”
傅晨东大概犹豫了一下,而江晚晴人已经闪进来了。
进来后,江晚晴狡黠地笑了笑:“阿东,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绝情的。我把早餐放这里,你有空就吃,好吗我走了。”
江晚晴正要出去,但傅晨东突然说了一句:“等等”
江晚晴不由地笑了,她快速转过身:“阿东,还有事吗”
傅晨东走到她面前,目光直视她,语气很凶:“你究竟想闹哪样给我一次性说清楚”
“阿东,我”江晚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江晚晴,你别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傅晨东显然没什么耐心了:“没错,你这样的眼神对当年的我确实有用,但现在有没有用了,这种眼神回去留给马建黎用,我不稀罕,还有,你趁着项目开展期间不停地骚扰我究竟是几个意思想跟我旧情复燃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对有夫之妇没兴趣,你这样的女人,我见了就恶心”
江晚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咬了咬嘴唇,眼泪也流了下来:“恶心对,我现在是别人的女人了,我没有资格,可是阿东,当年是谁把我推到马建黎身边的,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我的责任”傅晨东冷笑一下:“当年是我逼着你嫁给马建黎我去国外疗伤,回来就听说你跟马建黎就在一起了照你这么说,是我把你绑了塞到他床上的”
火药味越来越浓了。
好在赵胜楠站在卫生间门口被视为空气,那两个人都没有理她。
那边,江晚晴的眼泪像失去控制的水龙头,哗啦啦地流着,她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像我这种出身低微,家境又不好的女人配不上你。从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没有把我们的事情公诸于众,我们两个谈恋爱,你像是打地下游击战一样,你不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也不喜欢跟我的朋友一起玩,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被你判刑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虚荣心强、爱钱的女人。你后来大腿受了伤,我想去日本找你、陪你,可你不让。后来我家里出了事,我找你,可你不接我的电话,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当时是不是这么做的”
傅晨东怔了怔。
江晚晴说得没错,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先入为主了,尤其是她让他买房的时候。
后来,在日本心灰意冷,他以为自己会落得半身不遂,不想拖累她,加上他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所以就冷落了她。
江晚晴继续哭着说:“当时,你知道你的腿受了伤,你伤心、难过,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我让你静一静,我不打扰你,你家那么有钱,你父亲给你请的都是高级护工,你妹妹又一直陪着你,我不担心你。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那段时间我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关心吗在意吗”
江晚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了。
赵胜楠昨晚听傅晨东讲故事,她有点同情傅晨东,现在听江晚晴讲故事,她又觉得江晚晴也可怜。
她感慨,这个世界上太多的聚散离别,均因两个字:“误会”
那边,傅晨东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当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江晚晴抬头看着傅晨东,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一会儿,她说:“不说了,都过去了,说了你也不乎”
说完,她一甩门就走了。
而傅晨东,则征征地看着江晚晴拿来的那份早餐。
下午。
有个工程师匆匆忙忙来到办公室跟傅晨东汇报:“傅总,工地西南角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塌方”
“塌方塌了多深”
“大概三四米的样子”
傅晨东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忙赶过去。
塌方那边已经围着好几个人了,江晚晴也在那里。
看到傅晨东过来了,江晚晴居然没有主动过去,还是傅晨东走到她边上问的:“没有人员伤亡吧”
“没有,这里塌下去时正好是午休时间,工人们都回去休息了。”
那个坑塌下去的面积大概有十来个平方,傅晨东叫陈乔:“让大家都往边上靠一靠,不要全挤在这里。”
陈乔便大喊起来:“大家都往边上退一些,别往里靠,不安全”
不一会儿,总工程师来了,研究了一番之后,说下面的地基不实,这里本来就是临时填的,填的时候有些垃圾,一些可融化的东西腐蚀后地基就松了。
傅晨东问:“那怎么办”
“只能再填”
“用什么填”
“”
傅晨东正跟总工程师商量解决方案,正说着,人群突然就慌乱起来,有人大声喊:“有人掉下去啦”
“赶紧救人”
“再不救就要被埋起来了”
“”
傅晨东拨开人群往下看,只能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长发散开。一半被埋在土里,一半露在泥水上。
简易宿舍棚那边,赵胜楠没有值勤任务,正在门口喂狗。
“妞妞,最近跟着我是不是很快乐瞧你,都胖了一圈了,你以前的主人是怎么对你的啊,老是给你吃那种硬硬的狗粮,狗粮哪有我做的饭好吃,是不是”
妞妞吃了几口,大嘴张开,伸舌头朝赵胜楠舔了舔。
赵胜楠赶紧把手拿开,然后拍了一下妞妞的狗头:“小坏蛋,又舔我,你这口水臭死了”
妞妞委屈地“嗯嗯”地叫了两声,然后低头吃饭。
这时,同宿舍的李大婶从工地那边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个工人,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好像在说什么新鲜的事。
李大婶大概聊得还不尽兴,看见赵胜楠,她又转述了一次:“小赵啊,你看见那个塌方没有”
“什么塌方,我没有看见啊。”
“哎呀,工地上突然塌了一块,就像平时新闻上看到的一样,还有人掉下去了。”
赵胜胜不禁说:“这么惨那救上来了没有啊人怎么样了”
“救上来了,那掉下来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谁”
“大人物啊,启源的负责人,马总的小老婆,你知道是谁救她的吗恒远的傅总,是他第一时间跳下去把人捞上来的,当时的情景不知多危险,你们那个傅总不知多勇猛呢,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好多人都说他不要命了”
“”
赵胜楠耸耸肩,不要命了是得多勇猛啊
看来,傅晨东心里还是喜欢着江晚晴的嘛,不然干嘛这么奋不顾身去救她
再想想早上江晚晴说的那番话,分手的事也不全是江晚晴的错啊,中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傅晨东现在下去救她,两人会不会旧情复燃
如果他们两人旧情复燃了,那傅晨东岂不是不娶马依依了傅晨东的爹能同意吗
赵胜楠脑补了这样一副画面:江晚晴回去跟马建黎说,我要跟你离婚,嫁给你未来的女婿。接着马依依对江晚晴说:不行,你只能当晨东哥哥的岳母,马建黎质问傅晨东,你究竟想喊晚晴一声妈,还是想喊她为老婆。
啧啧,多乱啊。
傍晚的时候,赵胜楠去了一趟办公室那边,傅晨东的位置没有人在。
她问陈乔:“今晚还需要我煮饭吗”
陈乔说:“刚打傅总的电话了,他没接,可能正在医院忙活,你先在这里候着吧,我等会再打电话问问他。”
赵胜楠想了想,又问:“那江小姐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还不知道,当时昏迷着,”陈乔说:“傅总也不让我过去,让我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
“哦,”
赵胜楠心想,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做吧,不用傅晨东打电话回来时急急忙忙,再说,如果他不回来吃,那就给陈乔和妞妞吃,她自己也可以吃。
她开始切南瓜。
正切着,陈乔的手机响了,他听了一会儿,便把手机拿过去递给赵胜楠:“傅总找你。”
赵胜楠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接过手机:“傅总。”
那头傅晨东的声音有些疲惫:“做饭了吧”
“正在做。”
“做完装饭盒里,送到第八医院八楼,”末了又加一句:“记得装两份。”
赵胜楠抵达第八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没办法,陈乔在忙,没有人开车送她,工地上到医院没有公车,她只能打一辆摩托车过去。
第八医院是一间小医院,不过环境不差,也清静。
八楼是骨科,看来江晚晴是摔到骨头了。
赵胜楠拎着饭盒走进一间病房里,里面只有江晚晴和傅晨东,江晚晴还没有醒,傅晨东则坐在她病床旁,他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