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中的铺子,燕绾倒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常平兄弟,还有最近一直在为燕染做事的叶云。常安一见到她就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大小姐,可想死常安了。听说您在岳家内院可逍遥了。”
常平飘过来揪住了常安的衣领,常安回头瞪他。“大小姐。”常平从袖中拿出一个油纸包,燕绾打开看,是新调制的蔷薇花香料,揭开开,香气馥郁。燕绾深吸了一口,说:“你倒是怎么知道我在调香,不过这蔷薇的花香到底是不太好调制,多谢你了。”
常安凑过来闻,惊叹:“哥,你什么时候会调香了?”
常平甩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燕绾打量这个铺子,的确是布置得十分不错,说:“我这还有一桩事,今日岳家的管制没那么严,你们同我一起再回岳家吧。”
岳文晔名下的铺子叫软红堂,名字倒是十分迤逦,虽是胭脂水粉香料,走进去却是一班子大男人,好在男人们都十分秀气,倒也不十分违和。铺子是对上层人家供应的,所以才有独属的调香的师傅,燕绾今儿得了岳文晔的话,点名找掌柜,身边跟着夏二。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眼睛小小的,身材有些佝偻,但是拨算盘时眼中的精光实在难以掩饰。见今日不是岳二公子亲临,掌柜却也十分殷勤,直领着燕绾往后边儿的作坊去。
软红堂规模大,后边的作坊也布置得十分宽敞,掌柜亲自揭盖,燕绾看见了调成清水一样的花油,掌柜开口:“二公子吩咐了,这单单是采的几百朵牡丹花儿炼的,才得了这样指甲盖大的一盅油,这后头是荷花儿的,栀子的,蔷薇的,丹桂的,黄花儿的,君子兰的。。。”燕绾摆手,掌柜识趣地停下。“我倒是十分喜欢这些蔷薇花儿,掌柜可否用蔷薇油单独为我做上一盘月饼。”
“自然自然,”掌柜点头,“二公子讲求一个多而精的,如今少一味蔷薇的味,也无妨。”
燕绾有看了看送过来的秘方,在堂中坐了坐,看软红堂的伙计们将自家的东西吹得天花乱坠,终于捱到了下午,看到了岳文晔马不停蹄赶过来的身影。今日岳公子穿得十分素净,许是祭祖的原因,头上只有一顶玉冠,年纪不大,倒有一点贵公子的味道了。
岳文晔急急下马,提着衣摆就问:“燕姊姊,如何了?”
燕绾喝了口茶,说:“你倒是着急的,左右有我看着,出不了什么事。”岳文裕才抹了一把汗,歇了一天的夏二连忙上前打扇,燕绾站起来说:“你尽可去献你的礼,只记得晚间我的蔷薇。”岳文晔点头,急急急去了后门的作坊。刚想离开,看见燕染撑着一把鎏金的小伞进来,铺中的伙计十分熟稔地接了燕染,燕染似乎也对这里十分熟悉,问:“二公子如何了?”
问了这句,又不等回答,对燕绾说:“姊姊,晚间有拜月仪式,岳夫人已经遣嬷嬷过来看了,咱们早些回去罢。”
岳家女眷历年有中秋望月拜月的习惯,今年燕家姊妹在,自然也是要去露面的。
晚间岳夫人在中门庭院之中摆好了香案,一应瓜果,左右有嬷嬷媳妇,只待拜完月就要入晚宴。岳夫人拈香,领着岳家的女眷,拜了三拜,有媳妇上前说吉言,一应赏赐了内院的奴仆之后,燕绾燕染跟着岳夫人入了夜宴。
今夜的夜宴可以说是极尽繁华,燕绾今日回岳家见了这阵仗,也愈发确定岳家在闵城的地位。
席上自是一番觥筹交错,燕绾看着燕闻坐在岳庄主的身边笑容可掬,岳文晔在堂下祝寿,众宾客看着二公子手中一个大大的盒子,揭开看却是一个月饼,堂上一片嘘声,岳庄主眉毛一挑,玩味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众宾客低声议论,岳文晔眼神坚定,将月饼细细地切成指甲盖大小,上去端盘子的夏二抹了抹头上的汗,岳庄主看了眼玉盘中的月饼,说:“晔儿几年倒是别出心裁,怎么,这里面还有甚么玄机不成?”
岳文晔拱手一礼,说:“父亲,这是儿子专程为您采百花香特制的百香月饼,您大可一试,便知有何不同。”
“这花香味的饼倒不是甚么稀奇之物,若是采百花香制作,不知是个怎样地法子?”有个掌柜问。
岳文晔神秘一笑:“这样的法子自然是文晔为父亲单独制作的,若是父亲满意,众位自然也可一品其中的风味。”
岳庄主闻言倒是十分有兴趣,说:“那便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