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书店对面的小区,也就是我们居住的这个小区,小区里的人并没有住满,至少我们隔壁还没有人入住。特别是对于这些暂时的入住,很少有人会去关心邻居家怎样,只是奔波忙碌后一个隔绝外界的牢笼。上午八点,我才起床,很早就醒了,只不过不知道能做什么,躺着可比唤醒身体进行机械动作好。出奇的是子树今天居然没有补觉,我打着哈欠去洗漱,他刚好拎着早餐进屋。“起床了。快去洗漱吧,完了一起吃早餐,我也替你买了一份。”他说着摇晃了手中的纸袋,“两笼包子,够咱俩吃了。”等我回到客厅时,子树将包子用两个盘子盛好,一样高,叠得都一样,还有两碗粥。我与他相隔整张桌子而坐,一个在桌子这边,一个坐在相对的一边。不过还好,桌子并不大,我和他相隔并不远。粥有些凉,应该煮了有一会了。“姐她们一般七点起床然后出去吃过早餐便去上班,这粥是姐帮我煮的,一般都是我买包子回来,喝粥吃包子。可能有些凉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影响,毕竟包子还热乎着呢。”他笑了笑说,夹了一个包子一口咬下,他的脸因此便得圆圆的。“这样吃,你不怕噎着么?”我问他。“不会。”他摇摇头,过了几秒,他接着喝了一大口米粥,“这样才能体现出粥的美味。”“会么?”我疑惑的问,我并没有试过这般一口吃掉一个包子。“试试看。”他笑着说,“粥不会噎着你的。”我学他一般,夹起一个包子一口吃下去,不过还得咀嚼几下,第一次尝试不习惯,没有咽下去,脸有些涨红,我赶紧喝了一口粥才将卡在喉咙的咽下。接着,我吁了一口气。“这样喝粥的确是美味,只不过差点喘不过气了。”我笑了笑。“习惯了便会好很多。”他说,他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用手捏住一个包子送到嘴边,然后又如刚才一般。“不过,我倒觉得用筷子显得有些女人了。”“会么?”我说。“我是这样认为。”他点点头,“用筷子,我总感觉少了什么。”我想了想,也将筷子放下,用手抓住一个,一口吃下,然后喝了一大口粥,“的确如此,用筷子是少了点什么。”“或许这便是矫情吧。”他笑着说。“粥还有么?”我问。他愣了下,然后笑笑说,“还有,管饱的。”我和他比赛似的将整盘包子吃光,腆着吃撑了的肚子仰躺沙发上。我和他都闭着眼,享受吃撑了的幸福。“木术,你的梦想是什么?”他突然问我。我微微诧异,诧异他为何问这些,也有些惊讶于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何梦想。“梦想华而不实,我并没有这些。”“那你的渴望是什么?”他接着问。“渴望么?”我在脑海里寻找,曾经我记得很清楚这东西存在过,“对于我来说,那或许只是不存在的希望,我只想回到从前。”“为什么要回去呢?都过了这么久。”他说,他有些感叹,过去了的便不可能再回到原点。“有些东西不可能再复原,花瓶碎了便碎了。所以我没有渴望,只是不现实的奢望。”我说。“这样看来,我比你倒还算是幸运了。”他说,他声音有些同情,但不是很浓,“至少,我还能陪伴在她身旁。”“但你认为这样会有结果么。”我睁开眼看着他,他仍闭着眼躺着。“又有多少付出有结果呢?”他叹息着说,“我只要陪伴她就好,每天能看见她便好。倒是你,木术。”他睁开眼看着我说,“你又在等待什么呢。”“时间。”我说。“时间?”他疑惑的看着我。“等待着我把青春感动的那天。”我笑了笑说。“怎么感动青春?”子树笑了笑,“莫不是你想感动某个女孩?”“这倒不是。”我摇摇头说,“就像杯子里的水一般,我喝完光了水,在等待另一杯水的溢满。虽然是同一个杯子,但水却不相同了。”“那样会有变化么?无论水如何变,但杯子永远是那个杯子,无论体积还是杯口大小都不会变,杯子不变,一切都还是被禁锢重复着。”子树摇摇头,他并不认为换了水,便是不一样的味道。“所以,你不敢将燕子这杯水倒入你的杯子。你怕装不下?”我反问他。“不是。燕子不会随随便便被人装下,不管是谁,想要触及她,都会被扎破手。我知道有些时候自己很懦弱,但那也只是针对燕子而言。我不想再次撕开她未愈合的伤口。”他脸上有些遗憾,有些伤感,还夹杂着些许惆怅。“燕子还记得那个人?”我有些惊讶,燕子不是说她选择忘记了么?“或许吧,我姐说,她曾在燕子的抽屉里看到过那人的照片。”子树有些苦涩的摇摇头,“他的确比我优秀太多了,成绩好,人也长得帅。我没法比,燕子不喜欢我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我没他那么厉害。”“感情并不是由相貌决定的。”我拍拍他的肩,算是安慰他,“燕子会被你感动的。”“但愿吧。”子树笑了笑,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听小泽说,你谈过恋爱。”“是有过,不过早就分手了。”我回答。“听小泽说,你倒现在还没有忘记她。你有这么痴情么?”子树一脸怀疑的看着我,但他脸上的笑意却告诉了我他的答案。“小泽就是个大嘴巴,从小就管不住嘴。”我无奈的撇撇嘴,“也不算是忘不了,她也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看来,你还算是比较痴情。”他说。“为什么说是比较痴情?”我问。“因为小泽还说,你小学就亲过女孩,初中就牵少女的手。”他捂嘴笑了笑。“这全是他瞎掰的,他完全是说的他自己。”我说。“我比较相信你。”他笑了笑,“要不要出去玩?”“去哪?”我看着他说。“游乐园吧。我请你去童趣下。”他说。“不怕太阳晒么?”“你难道怕?”“这倒不会。”我和子树一同下了楼,下楼之前萧筱来过电话,问我在干什么。我告诉她,我打算和朋友一起去玩,她问我能否带上她。我问子树是否介意多一个人,他说没关系,恰好我们会经过萧筱所居住的地方。我告诉她,二十分钟后去她家接她。下楼后,我问子树是否去书店看看,隔着一条街但还是能看见坐在柜台后面看书的燕子。子树摇摇头说不必了,还是不打扰的为好。我和他拦住一辆出租车,子树向司机说明了地址,我和他坐在后座上。一路上我们俩没有说话,看着道路两旁的景色。我们过着平凡人过的生活,平凡人过着如同我们一般的生活。为了生活而奔波拼搏,虽然没有多少收入,但至少得让自己过得快乐。我们不可能选择自己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也不可能试图改变整个世界,唯一能做的莫过于笑的时候开心的大笑,哭的时候小声的抽噎。就像向日葵一般,白天得迎着太阳奔跑,晚上低头也别忘了微笑。一切生活不会那么如意,但也不会糟糕透底。我看着形形色色的倒退的景物,才发现自己真的还过于稚嫩。子树也望着车外的景色思索着,只不过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世界很大很大,我只是其中分之一,地球不会围绕我转动,我却紧跟它的步伐。记得以前读书那会,我和木易哥他们放假后时常去公园玩,或者去游泳,几个人买一打啤酒在家里拼酒,去唱歌,那时我们说青春再不疯狂便会过去了,就像内急一般,不憋的很久很痛苦,不知道通畅的爽。可是,青春的疯狂究竟有什么意义。只是年少时,什么都不懂还感觉没悲伤一样,所谓的哥特式么?还是只是无病**,哼哼几下便过去了?或许我只知道,晓和玲子在我高中那会儿,便是我青春永恒的记忆。不知不觉,车已经到了,十多分钟便在胡思乱想中如白驹过隙一般,了无痕迹。子树付了车费,我本打算付,但他说我有点不爷们,况且我还没有工资。我只好随他,不过我身上的确没有多少钱,相对于这个城市的消费,我还上不了台面。不过,我但觉得牛排没有加鸡腿的盒饭好吃,或许只是因为我喜欢而已。我与子树在萧筱居住的小区外等她,我给她打过电话。过了几分钟,她便下来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穿着购物时买的一条白色休闲裤,一双白色的鞋子。只不过这次她戴上了一副没有镜片的黑色眼眶。我招招手,她便小跑过来。“这是我朋友兼室友,子树。”我为她介绍子树。“你好。”萧筱笑着跟他打声招呼,子树点点头算是回应。“今天怎么一身白色的服装阿?”我问她。“嘻嘻,你不是说这是常识么?夏天穿白色的衣服凉爽些,我便穿啦。”她嘻嘻笑着说。“那你这黑色眼眶作何解释?”我说。“笨蛋,肯定是因为没有白色的,所以才戴着这黑色的。”她白了我一眼,丝毫不管子树在一旁窃笑。“接下来我们怎么走?”我问子树。“还是坐车吧,大概十分钟左右便到了。”子树想了想说,“本来可以坐公交车的,但刚好有一班过去了,人还蛮多的。我们还是坐出租车,虽然会贵上一点,不过节约时间。这世界上车费最便宜的便是公交车,行驶最慢的也是它。”我和萧筱两人坐在后座,子树坐在副驾驶座,我本打算让萧筱去坐,但不知他是否是故意的,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木头,我们去玩什么?”萧筱问我。“不知道,随便玩吧,你想玩什么?”我说。“嘻嘻,我要玩海盗船,碰碰车。”她很是兴奋的说,“木头,你坐过海盗船么?”“没有,我晕船。”我打趣她说道。不过我的确没有坐过。“木头,那不是海里游得船,是在天上飞的,你没去过游乐园么?”萧筱白了我一眼,满是怀疑我是否去过游乐场。“去过,不过只去过一次。”我说,那次我是陪晓去的。“好吧,你真是宅男啊。”萧筱大呼一声,“那个,子树吖,你敢不敢坐海盗船?”她不跟我说话,似乎觉得我该回家重新读幼儿园。“不怕,如果你想的话,我和木术便陪你玩。”子树笑着回答萧筱。“嘻嘻,那好。你们俩都得去玩。”萧筱拍拍手,笑呵呵的说。虽然天气有些炎热,但却抵挡不住人们对快乐的追逐。我一眼就看到了萧筱所喜欢的海盗船,上面坐满了车,一上一下,速度有些快,摇摆的弧度很高,上面的人叫声很大。今天的温度比昨天低,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降雨。“那个安全么,会不会掉下来?”我拍拍萧筱的肩问她。“不会掉下来的,一会我会抓住你的,不让你掉下来。难不成你怕?”她信誓旦旦的说,拍着我的胸脯保证。“不怕。”我有些底气不足,万一掉下来,我想想就感觉到一阵剧痛。我的确没有掉下来,安全措施很好,不过我宁可不要这么好。刚开始还没什么,后来速度快起来,摇摆的高度越来越好,那种超重失重的错觉,身体想要挣脱阻拦而腾飞,刚开始我忍住没有尖叫,后来我放声叫着,萧筱咯咯笑着。我闭上眼,有些害怕,不是我胆子小,而是眼睛还不习惯如此快速的转动镜头。萧筱咯咯的笑着,她很兴奋,在我耳边说着什么,不过我却没有听清楚。不知不觉,我慢慢的将头靠在她肩头,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我并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本能,有什么依靠会让人感到安全。游乐园收费计时娱乐我很喜欢,如果一直摇下去,我想我会崩溃。下了船,我头有些眩晕,有想吐的感觉。萧筱仍是蹦蹦跳跳的,子树也有些摇晃。“你们还好吧?”萧筱问我和子树。“还好。”子树苦笑了下,他也有点害怕坐这个。我点点头,脚下却有些摇晃。“那好,接下来我们去玩碰碰车。”不管我是否答应,萧筱拉着我便去买票。子树笑着看着我们俩,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我宁死不要去玩,只买了两张票,我看见了他们是如何开碰碰车的。那样撞击不了几下,我的胃定会翻滚。不过我拗不过萧筱,她说可以两个人开的,我坐好就行,而且两个人的话,别人就撞不过我们俩了。萧筱没有骗我,两个人开一辆碰碰车,的确可以撞赢别人。只不过,一直是萧筱主动出击,找别人麻烦。特别是子树,一直被我和萧筱紧追不舍,好几次都导致一大群车相撞在一起。萧筱,笑的更开心了。我和子树坐在旱冰场供休息的长椅上,看着滑得正欢的萧筱。挺幸运,今天太阳躲在云层后面忘了出来打声招呼。萧筱很厉害,旱冰滑得很好,动作轻盈,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你认为她怎样?”我问子树。萧筱对我们笑笑,然后又从我们旁边滑走。“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树说。“和燕子相比,怎样?”我接着问他。“没法比。”他摇摇头,“也不用比,她们俩不一样。”“你喜欢她么?”子树突然问我。“额。”我有点惊讶他的话,“不知道,没有想过这些。况且,我们才认识不久。”“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如果有机会,得好好珍惜。”子树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仅此而已。”我回答他。“现在的确是。”他不置可否。“怎么感觉你和燕子很相似?”我笑着问他。“因为我了解她。”子树说,他站立起身子打算去滑会儿,“有时候,不是感情束缚了你,而是你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你会因此而错过很多人,很多事,以及让你幸福快乐的日子。”子树有些懂我,他、我以及燕子,我们都是类似的人。只不过,他比我更执着。我也曾试图这样做,可自己让自己背上了沉重的枷锁。别让自己太过于滥情,但每个人的青春都不相同,或许这才是属于我的。旱冰场上,不少人手拉着手围绕场地转圈,一个人跌倒可能会导致一群人摔倒,不过他们拍拍手,又手拉手开始滑行,脸上的笑容不会因跌倒而痛苦。子树也挺会玩这个,他随这些人一同,拉着手转着圈。我静静的看着他们,并没有打算加入。我不怎么会玩,我怕会连累他们跌倒。萧筱停在我面前,笑嘻嘻的看着我,她伸出手,“木头,一起来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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