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锁了那么久,乍一获得自由,丁晓武不禁兴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他舒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回头看到康伢子也从睡梦中被惊醒,那个假苏逸正俯身用同样的锯子给他开锁。
“恩公,请您稍等我一下,在下去处理一桩私事。”丁晓武冲那假苏逸一抱拳,旋即不等几人反应过来,便一纵身向对面锁着的那个人冲了过去。
对面那个被绑着的花白胡子老者一直眼睛半睁半闭地打瞌睡,似乎觉得眼前一切与己无干,因此毫无兴趣。猛地看到那位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彪形大汉猝然失去了束缚,好比一头逃出牢笼的猛兽,张牙舞爪向自己扑了过来,立时变了脸色。但他的手脚被捆缚着,来不及有所动作,便被丁晓武飞起一脚踹了个正着,顿时痛得汗如雨下,身体也蜷缩成一团。
“姓薛的,老子好心救你命,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三番两次害我?”丁晓武咬牙切齿,一边怒声喝骂,一边对着地上的薛超拳打脚踢,把这些时日来忍受的委屈、惊吓、悲痛、愤恨一股脑全发泄出来。
“喂喂喂..你吃错药了?发什么神经!”黄脸护卫被丁晓武的突然举动搞得张口错愕,继而赶忙奔过来拦阻道,“他和你一样,都是祖约抓来的苦命人,又没招你惹你,犯得着这么歇斯底里折磨人家吗?”
“让开!这是我和他的恩怨,没你的事!”丁晓武双眼红得像要往外喷火,一只手拨开那黄脸护卫,另一只手揪起地上的薛超,掐着他的脖颈,将其重重地撞在墙上按住,厉声道:“死老头!说,我的阿瑶现在在哪?说出来,老子兴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如果不说,老子就把你这堆老骨头一寸一寸掰断。”
“嗨!你要发疯到外面疯去,当着老娘的面,不许造次!”黄脸护卫抓住对方的手臂想要拉开,不料丁晓武力大如牛,自己使上了十分力,竟无法将其挪动分毫。
“好啊,还跟老娘较上劲了,看来不动真格的不行了。”黄脸护卫一把抓扣住对方手腕,正要使用擒拿格斗术将其制服,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大叫:“别伤我爷爷!”愕然回头看时,只见师姐救下的那么男童竟矮身滚到了丁晓武身边,随即伸开瘦弱的双臂,死死抱住了那条猛汉的小腿。
“丁大哥,我爷爷也是迫不得已,求你别伤害他。”康伢子苦苦哀求道,“他年纪大身体弱,经不住你的三拳两脚,你有火气就尽管朝我发吧。”
丁晓武看着脚下哭拜的康伢子,想起和他一起患难与共的这些天,心中不忍。他咬了咬牙,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薛超正憋得满脸通红,气若游丝之际,猛然间压迫消失,气流畅通,顿时长长舒了口气,旋即剧烈咳嗦起来。
“丁..丁壮士,”薛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结结巴巴道:“石姑娘..她现在很好,你..不必为她担心。”
“我要知道她现在何处。”丁晓武面罩严霜,语音冰寒。
“她..如今在教坊司乐府,托庇于东山先生谢安大人的翼下。”
“什么?她怎么会在那儿?”丁晓武立时瞠目结舌,惊得下巴差点脱臼,“先前我们修改花名册,想方设法让其隐姓埋名,就是为了让她彻底脱离教坊司,为何最后阿瑶还是进了那个火坑?”他呆立半晌,继而再次横眉立目,揪住薛超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狂吼道:“说,是不是你把她送进去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究竟意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