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揉了揉额头道:“既如此,随我去迎迎吧。”
“遵命!”
男子出得车来,迎着晨光往前走了没两步,就见到老者笑眯眯的提着渔具迎面而来。
男子忙躬身施礼道:“子皙见过师父!看来师父此次垂钓收获颇丰啊?”
老者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高兴的打了个招呼:“啊,子皙啊?免礼免礼。颇丰颇丰,一条也无啊,呵呵。”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空鱼篓。
子皙撇了眼鱼篓不解道:“哦?那师父如此神清气爽所为何来?”
老者得意的捋了一把胡子道:“鱼虽然一条也没带回来,但为师今晨收获了鱼之乐。奇妙无穷啊,呵呵!”
子皙恭声道:“弟子愿闻其详。”
“是这样,今晨师父遇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小姑娘,……”老者眉飞色舞的将适才所遇讲了一遍,然后得意的问道:“怎样,妙吧?妙吧?呵呵,呵呵!”
子皙不可思议的看着眉开眼笑的老者道:“所以,你老人家把辛辛苦苦钓了一早上的鱼又放了?”
老者点点头:“放了!放的好吧?”
子皙追问道:“然后就乖乖地离开了?”
老者疑惑着问道:“对啊,有什么不妥吗?”
子皙轻咳一声,摇头道:“唔,没什么不妥,师父开心就好。”
老者顿时觉出一丝不妙的味道。
他走上前来,拽着弟子的衣袖追问道:“你这小子,从小说话留半句,究竟有何不妥?”
子皙沉吟了一会儿道:“师父,那女子可是背着一篓衣物?”
“好像是,”老者点点头,突然恍然大悟道:“喂喂,难道是为师占了她洗衣的地方,她拐弯抹角的把老头子赶走了?老头子被人赶了、被人蒙的把鱼放了,还在这儿得意洋洋?”
看着气的跳脚的老者,侍卫们转头捂嘴笑了起来。子皙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他平日沉静内敛,这一笑,天地芳菲尽绽,人间竞得四月天!
老者一看弟子笑了,不禁抚掌道:“骗得好!骗得好!难得我这个木头弟子也能被逗笑!明明年纪轻轻,整日就爱板着一张脸。这一笑,老头子都觉得春暖花开了。”
子皙无奈道:“师父又取笑弟子!”
“原该如此啊,呵呵。”老者笑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到那个小姑娘,感叹道:“哎,也不知谁家女子,年龄尚幼,竟已有倾城之姿。他日长成,必得倾国之貌。如此风姿,生于黔首之家,恐不得福气啊!”
老者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忽然眼睛一亮:“子皙,你秋天就满十八岁了吧?”
“是的,师父。”
“我看这女子约有十五,六岁。我知你尚未婚配,若你二人能结连理,岂非又是一段佳话?你母妃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吧?”
子皙拱手道:“回师父,母妃确是这个村子的人。但弟子不想身边有第二个女子深陷家国两难之境、日日愁眉不展。怕是要辜负师父美意,还请师父见谅!”
老者听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道:“是为师忘形了!你所虑极是。你身份特殊,只怕婚事也不能自主。可惜这小姑娘了!”
子皙劝慰道:“师父不必忧心!师父常说万事皆有缘法,顺其自然而为。那女子未必就不会得遇良人。”
“说的有理!天光已大亮,你还要去见越王,顺路送我去小贤庄吧?十几年不见,不知简老头别来无恙否?”
子皙恭声道:“是,师父请上车吧。”
老者回头凝望了一眼,不再逗留,转身上了马车。片刻后,车子向小贤庄疾驰而去。
此刻的小贤庄并没有如阿韵担忧的那样、被阿蛮的呼喊声闹得鸡犬不宁。
也许是子柯出门游学一年,阿蛮不光长了个儿,也长了心眼儿和胆量。在子柯检查完他的课业、又要举起手中板子的时候,他跳着脚提出要跟子柯比骑射,若他能胜,就不必挨打。阿蛮自小重武轻文,子柯离开这一年他除了下河摸的鱼多,就是武艺练得最勤。
子柯见他梗着脖子一副“你怕了不成?”的小样儿,就痛快的允了他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