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启泓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这些百姓呢?
别忘了,这些百姓,和启泓一样,都留在了京城,他们的皇帝,启渊,已经去了承兰。
什么“爱民如子”?
什么“以仁孝治天下”?
什么“民为重,君为轻”?
……
患难见真情,这话放在这里,同样适用。
说白了,他们就是弃子,被自己的郡主抛弃的弃子,好像蜥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抛弃自己的尾巴一样。
启泓,伫立在人群里,看着那些拼命守护着“圣水”的百姓们,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是啊,是啊,是啊,想哭,真的想哭。
想启泓先祖,曾经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傲视寰宇,万国来朝,哪怕是他父皇启煊在世,那也是繁华鼎盛,什么奥伦帝国,什么英吉亚,什么扶桑,什么日德曼……哪个不是威服海内?
而今……
唉——
梅普里斯也在长长地叹息着,望着厕所叹息。
请不要误会,他确实是在厕所里叹息,不过,他不是因为便秘,而是因为厕所里的东西。
厕所,也就是马桶之类,哪怕是皇宫里的厕所,也就面积大点,装潢得好点,马桶更富丽堂皇点……问题是,不单单是富丽堂皇的问题,而是这简直就是个仓库。
是的,仓库,整箱整箱的蒸汽机、火枪、大炮、纺纱机……被堆积在厕所里,锈迹斑斑,不少的木箱上落着厚厚的灰尘,封条上印着英吉亚皇室徽章的火漆印都没有揭掉,看样子,打从英吉亚打包装箱后,便无人开启过。
看来,当年玛塔耶契男爵的话是真的。
当年,玛塔耶契访问昌南,回国途径日德曼,身为好友的梅里普斯接待了他,顺带讨要点昌南特产。
请不要说梅里普斯见钱眼开,要知道,昌南的丝绸、茶叶、瓷器、香料……在欧洲都是极负盛名的奢侈品,哪怕是贵族,能在宴会上穿一件昌南丝绸做的晚礼服,那绝对艳景全场。
所以,当玛塔耶契男爵毫不保留的敞开船舱,让梅里普斯随意拿取所需的时候,梅里普斯整个惊呆了。
船舱,玛塔耶契男爵带到昌南的六艘帆船,每一个都装满了丝绸之类的奢侈品,连压仓物都丢了换成了瓷器。
梅里普斯眼睛都看直了,不禁吞了下口水。
“男爵,你这次访问很成功啊。”
“成功?”
玛塔耶契露出一抹的苦笑。
“失败了,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怎么会。”
梅里普斯的视线,钉在了货物上,根本挪不开。
“这要是算失败,那什么才是成功?”
玛塔耶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指着那船舱里,让无数欧洲人垂涎的宝物。
“你看到了什么?”
“这……”
梅里普斯没有明白玛塔耶契是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再多,也是有限,可是,你想想,遥远的东方,国土广袤的国度,数亿的人口,说着同样语言,使用同样文字……那样一个市场,倘若对我们敞开的话,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你的意思是……通商谈判……失败了?”
“是啊,失败了!而且,原来五个通商口岸,缩减成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