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枭没跑多远,回头眼睁睁看着只有不到一百的楚军骑兵拖着树枝从城北城门冲进去,才发现被骗,懊恼不已。
伍员转头看到受伤倒地的哥哥伍尚,上前扶起,还没说话,伍尚挣扎着,指着城南的方向:“快!去那边……”
城南,伍员和太子建一行人赶到时,栾宕负伤倒地,城楼上已然满是吴军。
太子建带着护卫们在城楼上持着长戟冲杀,伍员跟随其中,并未上前杀敌,静处其后,打量城下的船只,从中搜寻主帅的身影。
太子建几个护卫险些受伤,焦急中余光瞧见一旁静立朝城下看的伍员,冲着伍员大喊:“快来帮忙!”
“急什么!”伍员听到太子建的呼救,不慌不忙地一边抱怨,一边用手中抢来的弯刀砍倒几个吴军士兵,眼神依旧朝城下的船只上来回搜寻。
“喂!你想见死不救吗?”太子建被几个黑衣人围攻,黑衣人们显然身手不凡,太子建有些撑不住了,朝着伍员怒喝。
隔着战火,伍员把目光锁定在一搜普通战鼓旁的公子光身上,料定其必是吴军主帅。
箭囊中的羽箭已然用尽,左右看看,踢起几支散落的长剑,搭在强弓之上,侧身拉弓,瞄准公子光,“嗖——嗖——”几声过去,站船上的士兵们忙手持盾牌挡在公子光身前,不料长剑竟然穿盾而过,几个士兵被穿盾而过的青铜剑刺伤。
寻常的羽箭能一箭射穿盾牌,已非易事,必要倚靠强弓和膂力极大之人,现在却有人能把青铜长剑搭在弓上射穿盾牌,真是闻所未闻,吴军的战船上从士兵到将领都注视着伍员,惊为神人。
公子光看到伍员又搭上长剑,瞄着自己,在士兵们的护送下躲入舟舱里。
城楼上的伍员又搭上一枚长剑,一剑过去,公子光所在的舟船上吴字大旗应声而落,吴军开始惊惶,片刻之间,又一柄长剑冲着公子光的后心窝疾刺过来,公子光迅速躲闪,却还是被长剑划开了盔甲,刺伤右臂。
伍员看到公子光被簇拥着惊惶躲入舟中,在城墙上带头大声呼喊起来。
“公子光受重伤啦!”
太子建等人会意,也跟着大喊,攀城而上的士兵们开始慌乱。夫差跑过来扶着公子光躲入船舱。
军医已经赶来为公子光包扎涂药,夫差焦急地看着父亲的脸色,“父亲,戎卢宫的信号传来,城门已经开了一半,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帮楚国援军夹击,已经撤退了!”
公子光忍着胳膊的疼痛,咬着牙,极不情愿地说出“撤军”两个字。
攻城的吴军和城下的步兵、水军们听到船上收兵撤退的号令,有秩序地撤退。
行在前面的大舟偏离河道,因为搁浅而无法迅速退回,司马奋扬指挥众士兵换了羽箭在后面不断夹攻,马上就要俘虏战船,同时城门大开,太子建带来的骑兵沿着河岸追击,公子光等人只得舍弃舟船,狼狈逃走。
城墙上,负伤的军士将领们皆高声欢呼,太子建赞许地拍拍伍员肩膀,两人相视一笑。伍员还在凝神瞧着身后撤退的吴军发呆。
太子建拍拍伍员肩膀,“我们已经赢了,还在想什么呢?”
伍员叹了口气,“他们虽然失算败北,可这帮吴军的行迹跟别的吴军大不相同,军容军纪严明整肃,光凭这一点,我们就输了几分。”
捂着胳膊上的箭伤,换上小船仓惶逃命的公子光回头看着城楼,咬着牙忍痛问身边的蓝枥:“刚才那个手持秦弓的小将是谁?”
“将军,他就是楚国太子太师伍奢之子,伍子胥!”
公子光记住了城墙上伍员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