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即将成型的娃娃,一种胜利感油然而生。
“原来你在这里。”冷不丁门外突然传来刘禅的声音。
我心里没防备,手稍稍一抖,就一刀刺到自己手上,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我本能地“嘶”了一下,立刻把手指含到自己嘴里,这几天我手指受伤都受出经验来了,收刀相当快,所以伤口并不会深。
我含着手就站了起来,想行个礼,还没曲膝盖刘禅就三步并两步到了面前,一脸焦急地说:“怎么伤了?让朕看看?”
我摇摇头,意思是不用。他面带愧疚地说:“都是朕不好,不该吓你的。”
我心想哪有这么娇气,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手指划了一道嘛。
“我没事。”我刚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就被他把手拉过去。
他一看之下有点傻眼,“怎么都是伤……谁弄得?”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弄的……”
“你怎么……”他有点说不出话来,一看我刚刚那道伤又有点冒血出来,立刻掏出身上的丝绢,要给我包扎。可他笨手笨脚的,却不依不饶,包扎起来还尤其小心,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把我的手指包得和一只大号荔枝那样才罢手。
我有些哭笑不得,估计我现在把这丝绢拆下来,手指早已经止血了吧。
不过我不太好意思破坏他这“手工劳动”的处女作,举着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陛下,你给我包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刻东西啊?”
“你自己手指伤成这样还刻!”他似乎有些生气,“刻什么啊?!”
我装作无辜地拿起我的作品,“雕刻这个啊。”看看我的成品,我“啧”了一声,嘀咕道:“哎呀,脸上竟然碰到血了,现在要去掉就麻烦了。”
没想到刚才不小心把血弄到了娃娃的脸上,又没有及时擦掉,如今已经干了,我用指甲剥掉表层的干血,却在木头的缝隙里依旧留下来痕迹。
“这个是……你做的?”刘禅显得非常惊讶,他拿起我做的另一个娃娃,翻来覆去地看,“你太厉害了!”
“又不是什么很精致的东西,两只小娃娃而已。”我看着他头上带的金龙髻冠,腾龙的鳞片胡须都清清楚楚,心道,做出那种东西的人才叫厉害。
看着看着他嘿嘿嘿笑了。
“陛下笑什么?”我觉得奇怪。
“朕怎么觉得,这娃娃胖乎乎的,和朕那么像呢?”说着还把那娃娃放到自己脸旁边做对比。他这几年不用怎么操心朝廷内的事,人胖了一圈,说起来倒和我刻的那娃娃的确有点像。
看着他对着那娃娃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看,我心里也挺高兴,毕竟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有人欣赏,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于是也没怎么多想,对他说,“陛下要是喜欢,就赠与陛下吧。”
我看看自己手里的那个,有了脸上这一道印痕,我也有点不太想要,于是也塞到他手里:“这个也赠与陛下吧。是一对,拆开来总不太好。”
他愣神地看着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真的送给朕?”
“对啊,真的啊,除非陛下不要?”我做势要去拿回来。
“不是不是,朕要朕要,”他赶忙避开我的手,“你送的朕都要,更不要说是亲手做的了。”
我听了觉得感慨,巴蜀和中原相比虽然不算非常富庶,但刘禅作为一国之主也基本就能要什么有什么,竟然对这样一对不值钱,工艺也非常粗制的娃娃爱不释手,只是因为这东西是我送的么?
“陛下……”我觉得有些内疚,“我以后还是做更好的送给你吧。”
“不要。”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说好了送给朕的,不准反悔。”他小心地收到自己的袖袋中。接着又捧着我的手长吁短叹,还夸张地说要叫医官来给看。在我的再三推辞之下,他终于答应专程让人给我送外伤药过来才罢休。
还好药当晚就送到了,要是第二天才到,就要耽误我去祭拜赵云了。
赵云葬在成都西面江原县(今大邑县)的锦屏山东,离成都城有一百多里,我要去必须一早就起来,骑快马过去,才能保证当天能祭拜完返回。
我到锦屏山麓时已近午时,赵统看我一身男装从马上跃下的时候,皱了皱眉道:“跟你说不用来的了,你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