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我有气无力地说,“兮儿没事,娘不要难过。”
“你这孩子,身体不好,说晕就晕,娘怎么能不担心。”她语带爱怜地说。
我心里冷笑,想来刘禅也不可能在我母亲面前坦白的了。
“医官说什么?”我问。
“医官说精气过损,再加上怒伤心肝,这样一病极损元气。要好好休养,平心静气,安养生息,不可过于辛劳,须戒怒戒悲。记下了吗?”
“记下了。”我面前挤出一个笑。
“兮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怒伤心肝’的?”我娘想知道我和刘禅在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别问了。”我闭上眼睛。但我再睁开的时候,却看到我娘眼中的忧虑与哀痛。我知道她一定会有猜测,一定会有担心,与其如此,还不如我告诉她。
“娘,赵统说他爹要来提亲。”我看着我娘的神色,毫无意外之情,“但是,陛下不准。他说……要是赵家敢来提亲,他一定让赵统高官厚禄,镇守边疆。”
我娘挑了挑眉毛,她是何等聪明之人,只要稍稍一点,立刻明白。
她叹了口气,“兮儿,你现在身体有羕,这些事勿要多想,事无绝对,也许日后会有转机。”
我点点头,心里知道这是我娘安慰之语,只要刘禅心结一天不解,就不可能有转圜余地。
我娘让人煎了药,让我服下后继续休息。
这一次我却没有之前睡得踏实,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我能听见外面的人声,听到来去的脚步声,其实我很想起来,但是睁开眼又觉得眼前晃得难受,只能作罢。
一直到日渐西斜,我才感觉那种晕眩感好了一点,硬挺着坐起来,我问小兰,是不是有人要见我,我刚才好像有听到。她吞吞吐吐地说,赵广来了快一个时辰了。
我让她把赵广请进屋来,她眼睛睁得和桂圆一样大,“这个,这个,小姐,这个不可以的。”
我没力气和她争,简简单单说了一句:“你不要说出去不就可以了。”
于是她只能拖拖拉拉地去把人带了进来。
赵广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一夜之间就这样了?”他讶异道,“我哥今天看你没来,就知道有事,可没想到……”
“病来如山倒嘛,我也不想。你可别和你哥说我病了的事情。”我有气无力地说,“就和他说我被陛下禁足一个月,不能过来。他会信的。”
赵广面露难色,但还是答应了,叫他这么个正直的人吹牛还真是有点为难他了。
“对了,你要看紧你哥,让你爹派人守着他,派军都可以,不然他只要一能下地,就一定会趁机溜走。”
赵广逗趣地笑着说,“你倒是了解我哥,不做我嫂子真是可惜了。”
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会一把拍他的后脑勺,问他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但现在他说这个,反而让我悲从心来。
我怕这孩子以后乱说话惹麻烦,必须要叮咛他一下,“小广,”我说,“我和你说一句话,但这句话你不能告诉别人,不能告诉你哥,你听过,记住,做到就可以了,听见没有?”
赵广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肯定感到我的反应不寻常,便正色道,“是。我记住了。”
“小广,以后,要我做你嫂子这样的话,不可以在任何人前说起,尤其是陛下面前。小心惹祸上身,甚至是杀身之祸。你清楚了没有?”我不知道刘禅一怒之下会做什么,我不希望赵广收到任何的拖累。
赵广脸上的惊讶之色无以复加,他看着我,好久才挤出一句:“为什么?”
“别问了。”我说,“记住就是了。”
他知道我不想说的,他绝对没那本事让我说出来,只能点头而应。
“我哥还有一个事,他说问你的那件事,你有没有想过。不过他没说什么事,他说你会知道。”赵广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
我苦笑,心里的悲戚更甚,只觉得头又开始晕得厉害起来,心想我娘说要“戒怒戒悲”,我这样的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你和你哥说,时机尚未成熟。”我闭上眼睛,低声说